在顶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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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栋楼并不是很高,只有十层,不过对于斐时来说也够呛的了。
南奈一开始还扶着她,帮她减轻了一定的压力。但他爬到一半就一拍额头,说既然有杀人狂在这里游荡,最好还是换个地方住。说着就回头下楼,看上去是急着打包自己的物品。
斐时只好一个人慢慢挪到了顶层。
出乎意料的是,顶层只有一间屋子,除此之外就是开阔的天台。不过目前天台门紧闭着,不知道哪家晾的白床单在风中飘荡,看上去活像游荡的鬼魂。
站在顶层的走廊上,斐时能感觉到原本清明的大脑再次被轻纱一般的薄雾笼罩住了,看来她没有判断错,这里确实就是一氧化碳的来源。
打开通往天台的玻璃门后,斐时站在了仅有的一扇门前。她伸手握住门把手,试探着转动了一下,果然拧不动。
门被从里面反锁了。
就是比较费力了。
大楼虽然破旧,到底算得上五脏俱全,估计从前也有过辉煌的时刻,斐时就是从楼道里找到消防斧的。
她面无表情地举起斧子,奋力挥动,一下、两下随着斧刃在木质门板上留下尖锐的痕迹,裂缝也逐渐扩大。
斐时的动作忽然变得缓慢下来,她的力气不足以再支撑高频率的动作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
有暖融融的风吹到了她的脸上。
从木门的裂缝中吹出来的风。
这个房间里怎么可能有自然风呢?烧炭的首要条件就是密闭空间。
除非烧炭的人一开始打的就不是这个主意。
斐时心念一动,挥手就把连接着门锁的那块木板砍了下来。
木门霍然洞开。
夏日的晚风伴随着轻声哼唱摇篮曲的柔和女声一起飘了出来,夕阳残照之中,一把椅子摆在正对着大开的窗户前。
背对着斐时的女人就坐在这把椅子上。
她轻轻哼唱着歌谣,轻柔地拍打着怀中的襁褓,就像是街头巷尾随处可见的哄孩子入睡的母亲一样。
斐时一言不发地走到她的身边,女人的头发乱蓬蓬的,到处都是打结,明显很久没有好好打理过。因为营养缺乏,发梢从黑色褪成略带赤红的一种棕色,也没有什么光泽。
就像女人的眼睛一样。
她虽然注视着窗外逐渐下沉的太阳,但眼神空洞,没有焦点,毫无光彩。就像灵魂已经被抽离,留下的只有这具身躯一样。
斐时垂眸凝视她怀中的襁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