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星峡谷的风带着硝烟与虚空能量残留的刺鼻腥气,吹拂过满目疮痍的战场。圣光结界的光芒逐渐黯淡,最终彻底消散,只留下地面上那道被强行弥合、依旧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色裂隙印记,如同大地一道难以愈合的伤疤。
圣殿骑士们沉默地打扫着战场,收敛同伴的遗体,处理虚空生物的残骸。气氛沉重得如同凝结的铅块。虽然成功阻止了符一的阴谋,粉碎了虚空钥匙,并将符一重创逼退,但代价是惨重的。数名圣殿骑士重伤,更有两人永远闭上了眼睛,他们的盔甲破碎,身体被虚空能量侵蚀得不成样子。李永的魂蟒萎靡不振,盘踞在一旁,金色的鳞片黯淡无光,显然在对抗虚空触手中消耗了巨大的本源力量。杨毅正在心疼地检查他那台饱经摧残、多处破损的机械炮台。
陆崆站在原地,目光扫过战场每一个角落。他看见一位年轻的圣殿骑士正徒手从碎石中挖出一块碎裂的肩甲,那是他战友留下的最后痕迹;他看到寒庭脸色苍白,正在接受牧师的治疗,梦象的虚影也变得模糊不定;他感受到召唤手表中,龙虎异形传来的阵阵虚弱感,以及那十只沼泽异形几乎耗尽能量、陷入强制休眠的状态。
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感攫住了他的心脏。
这还不是真正的高阶魔族降临,仅仅是一个被魔化的叛徒,借助一件虚空遗物和一道不稳定的裂隙,就差点让他们全军覆没,造成了如此巨大的伤亡。若是符一准备更充分一些,若是那钥匙没有恰好被圣光风刃击碎……后果不堪设想。
他之前凭借传奇唤兽和一点点急智,在学院内似乎无往不利,甚至有些飘飘然。但这次峡谷之战,像一盆冰水,将他彻底浇醒。召唤兽再强,也有时限,也有被克制的时候。一旦自身脆弱的本体暴露在真正的危险之下,再强大的唤兽也可能来不及回援。罗宾的欺凌、青虎的挑衅、甚至寒汶的阴谋,与眼前这真实战场的残酷相比,简直如同儿戏。
力量!自身绝对的力量!这个念头从未如此清晰和迫切地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不仅仅是精神力的提升以控制更多、更强的异形,更是肉身的强度、反应的速度、生存的能力!他不能再是一个躲在唤兽身后的脆皮召唤师。下一次,他可能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他想起了冥皇。那个以稀有唤兽成就极皇之位的传说人物。他的强大,绝不仅仅在于唤兽,更在于他将自身与唤兽完美结合,达到了肉身无双的境界。一拳定胜,两百年来无一败绩!这才是真正的强者之路!
“必须变强……”陆崆低声自语,拳头不自觉地握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从内到外,全方位的变强!”
寒庭在处理完伤势后,走到了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那片狼藉,轻轻叹了口气:“每次面对魔族和这种层面的力量,才会觉得个人的力量多么渺小。我们……还是太弱了。”
陆崆转过头,眼神中的迷茫和沉重已经化为一种坚定的锐利:“寒兄,我记得你之前提过,武斗学院的修炼体系,侧重于‘气血’和‘特殊体质’的锤炼,对吧?”
寒庭微微一怔,随即点头:“没错。武夫、武徒、武士、武将、武皇……每个等级都对应着肉身的巨大飞跃。强大的武皇,仅凭肉身就能硬撼史诗级唤兽的攻击,气血如龙,拳破虚空。你怎么突然问这个?”他有些诧异,因为召唤师通常更专注于精神力的修炼和与唤兽的沟通,虽然羡慕武斗家的体魄,但极少有人会真正分心去兼修,毕竟人的精力有限。
陆崆深吸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决定:“我想进行体修。不仅仅是简单的锻炼,而是真正像武斗学院那样,系统性地锤炼我的身体和精神意志。”
寒庭瞪大了眼睛:“你确定?体修之苦,远超常人想象。而且召唤师的精神力修炼体系与武斗的气血运行法门并非同源,历史上尝试魔武双修的天才,几乎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