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鹏冷哼一声,摸了摸手枪,呵斥道:“人呢?”
“早死啦。”
周鹏一怔:“死了?”
“死两年了,东洋人的炸弹炸死了。”老头斜了他一眼,驱赶着羊颤颤巍巍地离开了。
周围又恢复了寂静。
一众特务面面相觑。一阵冷风吹过,院子里的荒草簌簌晃动,乌鸦又咕咕咕叫了起来,众人不寒而栗。
与此同时,何商友带着几个便衣来到了当晚张义停车的商铺门前。
大门紧闭,敲了很久门才开了,一个掌柜模样的中年人走了出来,他扫了几人一眼,慢腾腾地问:
“几位光临鄙店,有事吗?”
一个特务上前:“有人举报你这里私藏违禁品,现在我们要搜查。”
“哦,有搜查令吗?”掌柜似笑非笑地说。
何商友脸色一沉,被掌柜傲慢的态度激怒了,冷笑一声,军统办事,什么时候需要搜查令了,他给手下使个眼色,手下冲上去一把将掌柜推开,就要招呼其他人冲进去。
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两个巡警,跑过来厉声呵斥:
“干什么的?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何商友被这一幕气笑了,劈头盖脸就是两记耳光抽在一名警员脸上:“我什么身份,你还不配问,将你们局长叫来。”
见处长动手了,特务扑上来,三下五除二,就将两名警员摁在了地上。这一下,不仅把巡警弄得直发愣,也把掌柜吓了一跳。
“这就是你的依仗?”何尚友冷笑一声,阴鸷的目光朝商铺里望了望,“围起来,给我搜,不许放跑一个。”
“不能搜,军爷,这是”忽然,一个巡警战战兢兢地开口了。
何商友的脚步一顿,转身几步跨到巡警面前,一脚踩在他的脸上:“你想说什么?”
巡警支吾:“这,这是王司令家的产业。”
何商友一怔:“那个王司令?”
“王陵基将军。”
听到这话,不仅仅是何尚友,一干特务吩咐脸色大变。
这人不但他们惹不起,就是戴老板也惹不起。
此人早些年考入四川武备学堂,接受军事训练,表现出卓越的军事才能,后赴日本留学,曾任川军第二十一军师长兼山城卫戍司令,是赫赫有名的四川军阀。抗战爆发后,他率领川军英勇作战,表现出色,先后任三十集团军总司令兼七十二军军长、第九战区副司令长官。
当然,此人最让人津津乐道的,不是他的军事才能,而是他早年和下野在上海股票市场厮混的常某人因为争夺女人爆发激烈冲突,打过常某人耳光
前段时间,胡蝶到山城后,戴老板为讨好她,特意命人在山城杨家山为她盖一幢别墅,并要求工人将别墅的道路按“喜”和“寿”两个字形修建,而且要在字的空白处移植名贵草树木点缀。
上面动动嘴,下面跑断腿。这活自然落在了总务处沈西山的头上。
沈西山下令,四处搜集奇异草。
但没想到的是,沈处长的一名手下竟然胆大包天将王陵基母亲坟头上的一株名贵柏树挖了回来。
在前线抗战的王陵基收到消息,勃然大怒,立刻给戴春风发了一封电报--“家母坟上柏树,务必归还,生死同感。”
戴春风看到电报后又羞又恼,将沈西山叫去狠狠训斥了一顿,让人连夜将柏树还了回去。
这些信息快速在何商友脑子里过了一遍,他阴沉着脸,瞥了一眼掌柜,但从此人脸上看不出丝毫波澜。
他沉默了一会,示意手下将掌柜松开,皮笑肉不笑地问:“掌柜贵姓?”
“免贵姓杨。”
“哦,杨掌柜,你平时住在这里吗?”
“是,我住店里。前面营业,后面囤货。”
“哦囤货。”何商友一边说,一边装作不经意地走到商铺门口,瞄了几眼,“不介意我们进去看看吧?”
杨掌柜看了他一眼,直视着他的眼睛:“没这个必要了吧?生意人最怕警察上门,既然知道是谁的买卖,就别难为我了。”
何商友笑了笑,对手下使了个眼色:“生意人,怎么就轻易下逐客令呢?我们就看看,说不定今天能和你做笔买卖呢。”
手下心领神会,将掌柜的扒开,一边叫嚷着:“看看还不行”,一边带着几人便衣冲了进去。
掌柜的想拦,却被何商友挡住了,他笑眯眯的问:“你们都做什么生意?”
掌柜的看了他一眼,黑着脸不说话。何商友不以为忤,依旧笑眯眯地盯着他。
很快,刚才进去的几个便衣出来了,都摇了摇头,显然一无所获。
掌柜这时冷着脸说:“既然没搜到违禁品,那就走吧,恕不远送!”
“慢,不是说后院囤货吗?后院也要看看。”何商友扫了掌柜的一眼,大手一挥,率先走了进去。
进了后院,何商友就皱紧了眉头,后院四堵围墙,连房子都没有,这显然不是他预料中的样子。
他将目光移在倚着墙的一排排油布遮盖的货箱上,目光闪了闪,问掌柜的:“里面装的什么?”
“洋酒。”
“是吗?”何商友半信半疑,示意手下开箱检查,第一个箱子很快就被撬开了,果然是洋酒,根本藏不了人。
于是又撬开了第二个。
掌柜的脸色有些不好了,质问道:“长官,我说了这是王司令的买卖,合法买卖,你们到底要干什么,要找什么?”
何商友没有理会他,只对手下说:“继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