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我说的都是实话。”李爱国浑身颤抖,却咬紧牙关,一脸坚决。
“说实话!”
李爱国瞪着赤红的眸子,又说了一遍:“没有了。”
林啸死死盯着他看了几眼,这才将枪收起,拍着他的脸蛋,一脸不屑:“就你这样的,也敢在我面前撒谎?”
李爱国浑身一软,一下子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见他这副怂样,林啸眼神的轻蔑更浓,得意道:“知道我是怎么看出你撒谎的吗?”
“你跟踪我了?”李爱国试探问。
林啸摇摇头。
“那是?”
林啸卖足了关子,才得意一笑,走过来捡起他刚才丢在一旁的火柴,说道:
“这种梗粗头肥的火柴,在市面上很少流通,一般专供酒楼、妓院、旅店,外皮上都印有这些商家的名字,广而告之。呵呵,你以为你将外包装撕掉我就发现不了?哼,再结合你身上的胭脂味大烟味,我敢笃定你去了妓院。哼,你应该庆幸,刚才没有撒谎,不然我早就毙了你。”
“原来是这样”李爱国装出吃惊的样子,心里却对张义更佩服了,虽然他不懂对方说的什么心理学,什么首因、对比效应,但这番所为完全是按照张义教的来的,如果第一次撒谎,第二次在逼迫下突然说实话,两者之间的反差反而可能让对方觉得更可信。
“哼,你以为呢?”林啸端详了一下李爱国的神色,得意一笑,接着话锋一转,“好了,起来吧,马上收拾东西转移。”
“转移?”
“最近风声紧,换个地方。”
“哦。”已经缓过神来李爱国也不问去哪里,挣扎着起身走进卧室收拾起来。
林啸盯着他背影看了几眼,然后小心来到窗后,用手指勾开窗帘的一角,从缝隙里向外望去。
办公室中,处理了刘秘书,张义和何志远又继续刚才的话题。
“李爱国真的还活着?被你策反了?”
“对,除了他,我们现在还掌握了‘军师’的身份。”张义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素描画像。
“他是?”
“林啸,陆军医院的医生。”
何志远的眼睛直发亮:“太好了,终于找到线索了。”说着下意识起身就要去安排抓人,但屁股刚抬起来,他突然想到目前负责这个案子的是陈土木,这样的线索肯定不能告诉他,顿了顿,又说:
“还是先向戴老板汇报吧。”
“别着急,关键的还在后面呢。”
“嗯?”
张义也不卖关子,又将李爱国偷听到的情况叙述了一遍。
“日本间谍?”何志远眼睛更亮了,“老弟啊,这可是盘硬菜,只要抓到了此人,说不定窃密案也破了。”
张义没有那么乐观,叹了口气:“现在还不能肯定他们是不是一伙的,虽然我们只要盯住林啸,肯定能找到此人的下落,但我更担心另外一件事。”
“什么?”
“李爱国,还有他现在做的事。”
“你是说炸弹?”
“不错,医药仓库他们已经炸了,现在还在制作炸弹,说明他们有又了新的目标。”
听他这么说,何志远的神情也凝重起来,沉思了一会,凛然说:“这事得马上向局座汇报。”
张义郑重地点了点头。
戴春风办公室的门开了,毛齐五走了进去。
戴春风看着报纸,头也不抬地说:“到别人眼皮子底下安窃听器,是得小心。”
一丝尴尬从毛齐五脸上闪过,支吾着想说点什么,却被戴春风打断了:
“陈土木那边在忙什么?”
“听说在查杀死内鬼的人。”
“哦?那么查到什么线索了吗?”
“没有,我一直在打听。”
“陈土木对这两起案子有什么看法?”
“听说他今天已经连续发了几次火了。”
戴春风冷笑一声:“案子没进展,他坐不住了?”
“嗯,今天警察局到处抓人,但好像收获不大,到目前为止,还没找出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我听李士珍手下的人说,他开始后悔接手这案子了。”
戴春风不以为然:“迟早的事,排兵布阵,他是行家能手,但查案,他就是外行了,懂什么破案,哼。”
毛齐五想了想,小声说:“局座,我们这边也没有查出有用的东西,接下来该怎么办?”
“何志远不是说张义做了什么心理画像吗?抓了不少人,有结果吗?”
“都审过了,全不是。”
戴春风抿抿嘴,深吸一口气:“案发现场的走访工作也没有进展?”
“嗯。”
戴春风揉了揉眉心:“现在线索又断了。”
“是啊,那,咱们接下来重点查什么?”
戴春风叹了口气:“我现在也没有头绪。”
这时,办公室敲门声响起,贾副官进来禀告:
“戴先生,何处长、张处长求见。”
戴春风瞥了一眼毛齐五,又问贾副官:“什么事?”
贾副官沉声说:“他们说有重大线索汇报。”
戴春风顿时一震:“快让他们进来!”
林啸家,卧室的桌子上,摊着一张山城市区的地图。
灯下,林啸的手指在地图上移动着,很快,他在地图上找到了一处位置,他用铅笔在上面画了一个圆圈。
这便是他的新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