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棠棠看登记册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找人,而是想看看这一年以来清风镇死了多少个孩子。
人要找,这件事她也要弄清楚。
登记册记录的很仔细工整,花棠棠不由得佩服起钟意。
又和钟意闲聊了几句便离开了。
回到客栈静静等着夜晚的到来。
晚上,几个身影悄悄翻过深墙大院。
因为不熟悉地方,三人只能慢慢摸索着。花棠棠穿过花园,来到一处屋子前。
一些不可描述的声音传出,花棠棠只觉得一阵作呕。
啧!家里刚出丧事,就做这种事,也不怕遭雷劈。
不过从房间里一男一女的对话花棠棠得知男的是这家的老爷,女的则是小妾,死的这个还是是正房的儿子。
而且对话中也提到了那什么少奶奶回来复仇,于是花棠棠就对这件事更加感兴趣了。
她倒要看看究竟是鬼作祟还是人作祟。
一路摸索到大堂,案桌上牌位整齐的放着,棺材半开着,前面一个身着白色麻布衣的女人跪坐在前面,嘴里一边念叨着,一边烧着纸钱。
看来这就是那位大夫人了,得想办法把人引走。
说来也是巧合,还没等花棠棠等人行动,一个丫鬟模样的人就来劝她家夫人回去休息。
等人走后,花棠棠才不急不慢的走了出来。棺材盖打开着,正方便了她。
冷鸢端起一旁的白烛往前一照。
顿时三人倒吸一口凉气。
花棠棠怎么也没想到小孩竟是这般死法。
尸体身上只有一个伤口,而尸体的模样是干瘪的,浑身的血液大概是被放干的。好歹毒的手段,花棠棠有些不好的想法。
若那些孩子也是被放干了血,那得是多少的血,而凶手看起来又不像会满足的样子。
平静下心情,三人就回了客栈。
花棠棠看见闻香拿着一堆纸钱在沉思,除了放在鼻子下闻,甚至还尝了起来。
花棠棠嘴角一抽,不愧是北戎人,放荡不羁的模样真让人上头。
“我今日好像在哪里闻过一模一样的气味。”闻香眼睛一亮:“那个钟意身上。”
“钟意?”花棠棠眯了眯眼睛。
虽然不明白兼职为何意,但闻香还是听明白了。
第二天是那小孩子入土的时候。
三人跟着队伍往城郊走去,路上经过一家打铁铺,花棠棠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
打铁的男人衣服穿的板板正正,浑身湿透也阻碍不了男人的动作,乒乒乓乓的声音很有规律。
奇怪,她见过大多数打铁的人都是裸着上身,因为受不了高温,而这个人却是另类。
带着疑问花棠棠也就问了,而男人连头的没抬,看样子就是不想搭理花棠棠。
花棠棠也不恼拿起一把匕首看了起来:“顾客来买东西,不介绍介绍是不是不太礼貌?”
闻言,男人最后一铁锤猛地落下,随后抬起头看着花棠棠。
“玄铁而制,可破万物。”男人面无表情道:“十两银子。”
花棠棠拿着匕首舞动了几下,确实不错,只不过这要价也太黑心了。
最终花棠棠还是买了下来,并且给冷鸢与闻香二人各自买了一个武器防身。
临走前,男人又开口道:“几位不属于清风镇还是快些离去吧,免得惹上杀身之祸。”
花棠棠深深看了一眼男人。
亲人下葬又免不了一阵哭闹,花棠棠远远观望着。
回到客栈,花棠棠找来了老板询问道:“你不是说这七爷八爷会保护孩童吗?怎么又死一个了?”
老板尴尬笑笑:“这我哪能知道,不过确实已经很久没出过事了。”
“你说说先前那些孩子死时是何模样。”
老板想了片刻道:“浑身血被放干了,额间还有个烙印,似乎是什么字,身上好像还贴有镇魂符,就连手脚都是被捆着的。”
听老板这么一说,花棠棠觉得这件事不简单。昨晚查看时可没有这些东西,孩子除了被放干血外,身上干干净净的。
清风镇的官差们不管事,花棠棠边想着让冷鸢去找帮手。
一年间这么多孩子无辜丢了性命,上面竟然不知道,那就说明有人欺上瞒下,所以要请就请大官。
冷鸢领了命就出发。
花棠棠带着闻香就来到了当年发生火灾的李府。
四周一片废墟,这片地无人敢动,因此一年来都保持着火灾后的模样。
纸钱?还是新鲜的。
闻香自然而然的接过闻了闻,随后又点了点头。
花棠棠直接去找钟意质问。
钟意一脸惊讶,随后又无奈道:“在下家中是做这方面生意的。”
于是,钟意便带着花棠棠回了家。
一个带着面纱的妇人上前迎接。
“这是贱内,因为脸上毁了容才带着面纱,花兄不要介意。”钟意让女人先下去,自己招待起花棠棠。
棺材铺不大,但东西却应有尽有。
钟意又开始解释原因,原来都是为了养家糊口的。白日里做这管理户籍的活,晚上便跟妻子两人做着这些东西。
花棠棠点了点头,突然问道:“这世上真的有黑白无常?”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谁知道呢。”钟意低着头,手里开始折起了金元宝。
“你这能做吗?”花棠棠又道:“七爷八爷。”
钟意愣了一下,而后又点了点头。
晚上,花棠棠坐在客栈里,面前便是钟意用纸扎的黑白无常。
还别说,这钟意的手艺还不错,逼真的很。
大宅内,此时的一个小丫鬟正打着瞌睡,身子歪了歪,猛然惊醒,揉了揉眼睛正准备再睡会。却看见远处浓雾四起,还有绿光闪烁。
大着胆子,往前走去,待看清后甚至来不及叫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第二天还是被别的丫鬟发现,醒后嘴里嚷嚷着自己昨晚看见七爷八爷了。
“姨娘,大家都说看见七爷八爷了。”青柳压低着声音:“你说我们做的事。”
被唤作姨娘的女人皱着眉一拍桌子厉声道:“闭嘴,哪有什么七爷八爷,怕不是做了什么虚心事。”
话虽这么说,许姨娘还是有些心虚的,从首饰盒中取出了一个荷包。
“拿去,把该处理的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