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竹悄然飘落后,立在树下观看房顶的人,房屋顶上人好似全然未感觉到他的离开,呆愣在上头一动不动。
随手捡起地上的小石头,裴青竹把石子王空中一仍,正中萧逸的肩膀,萧逸闷哼了一声,强忍着身上剧痛,不敢发出一声嚎叫,呻吟声都憋在了胸腔里头,生怕逸出喉咙。
但他顾此却失了彼,嘴上没发出声音,可身体不自觉的抖动了一下,弄出了一点响动。
花棠棠和泠鸢被惊动,她二人警惕的望着房顶,互相对视了一眼,立时泠鸢快步出房间,跃上了房梁查看,只不过这时萧逸已翻身落脚在后院,而裴青竹早已消失不见。
萧逸眼神哀怨,心道九王爷就不能力道轻点儿?他现在肩上还疼着呢,只怕已淤青一片。
泠鸢站到房顶四处观望,看到了后院的萧逸揉着臂膀,忙跳下身去,“萧侍卫,方才好像有刺客,在房上偷听我与娘娘谈话,你可曾看到可疑之人?”
“未曾,泠鸢姑娘怕不是听错了吧?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不可能有刺客能入,所有可能出入的地方都守备森严,都有暗卫十二个时辰巡逻。”萧逸矢口否认,还好他下来得快,不然被逮个正着,他就要露馅了。
泠鸢始终有些疑惑,当时听到声音的不止她一人,还有花棠棠也听到了,只她一个人听到,或者是听错,但两个人听到,听错的概率就太小,她一双眸子变得锐利,“萧侍卫,你可以怀疑我的耳朵,却不能怀疑娘娘的耳朵,黄涛人呢?”
大宅中黄涛的嫌疑最大,大家都知他是裴青竹的人,跑来暗暗偷听也是有可能的,泠鸢没有怀疑到萧逸的身上,萧逸在骆九琛身边也有几年了,骆九琛都信得过他,泠鸢自然是不可能疑心他,除非萧逸在泠鸢的眼皮子底下露出破绽。
萧逸情知泠鸢以为是黄涛躲在房梁上偷听,他心内略有歉意,“不知去向,有怜心盯着,想必他也不敢。”
“我去问问怜心就知道了。”问萧逸无果,泠鸢又匆匆忙忙的去找了怜心。
怜心倒也没闲着,她整理着院内的陈列,一天天忙前忙后的,把大宅打理得井井有条,比先前那位杜大娘不知好到哪里去。
宅子里的下人都对怜心的评价很好,加上她体恤下人,总过来帮忙,有时候比别的人做得还多。
泠鸢看着忙碌的怜心,三步并作两步,“怜心姑娘你别忙活了,娘娘不是让你多注意黄涛吗?你手底下的活儿交给别的人来做吧。”
“黄涛去了张秦那里,我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做点事情,心里也踏实。”怜心走过来说道。
泠鸢纳了个闷儿,这会儿黄涛去找张秦了,那今日在房顶偷听的人又会是谁,莫不是黄涛说谎骗了怜心,实际上他并没有去?
“怜心姑娘,你去门外守着,黄涛一从外面回去,你就来通知我一声。”泠鸢左思右想,这宅子除了黄涛,没有谁会做偷听之事,暗卫又守得如此滴水不漏的,料想外面的人怎么可能进得来,定是黄涛说了谎。
但凡是要有证据,因此泠鸢想看看黄涛是从外面回来,还是就在宅子里面,既在宅子里面,通过时会自大门里面出去,若在宅子外面活动,那就也要通过大门处进来,说没说谎就端看黄涛是进还是出了。
“泠鸢姑娘,你让我这么做是何意?是娘娘有事要找黄涛吗?”怜心百思不得其解,花棠棠不可能直接找黄涛询问,毕竟问也问不出。
“不是不是,其实刚才是我和娘娘在屋里谈话,听到屋顶有动静,我疑心这是黄涛所为。”泠鸢坦诚了自己的猜测。
怜心惊讶的张大了嘴,黄涛不会真做了这事吧,她心有余悸,“原来是这样,我马上去门口看着,黄涛一回来我立马就来通知你。”
“辛苦你了。”泠鸢说罢,欲去回禀花棠棠。
怜心却道:“等个人倒也不辛苦,只是我这人闲不住,干站着无事可做,我总觉浪费时间。”
泠鸢突然有了个主意,“要不我给你搬跟板凳过来坐着,我想给娘娘做双鞋,但只做了一半,你若是愿意,我把它拿给你帮我接着做。”
“也行,你拿来吧,我会些针线活儿。”怜心爽快的答应,能为花棠棠做事,她心甘情愿。
泠鸢回去向花棠棠说明了情况,花棠棠认为她说得在理,除此之外就找不出第二个人来了,让她好好处理此事,她出来后果真就从床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绣了一半的新鞋拿给怜心。
这鞋是洛城没有的款式,更是京城今年流行的鞋样,京城的姑娘好多穿这个鞋的,泠鸢不想鞋子跟别的女子重样,便学着花棠改良菜品的手法,稍稍做了部分改动。
如此一改,鞋子的样貌胜过在京城流行的那款,瞧着也更顺眼得多了,鞋子上绣的是花棠棠喜欢的兰芯花,长得像一个个小灯笼。
“泠鸢姑娘这鞋子绣得真是别致,娘娘见了一定会心生喜欢。”怜心接在手中,第一眼便觉得精巧别致,摸到鞋底和鞋面时,她不觉纳罕,此布料就价值不菲,是她买不起的。
不过泠鸢是大门大户人家的丫鬟,如今更是皇后身边贴身伺候的宫女,自然能得到这般好布料,且给皇后做的鞋,必须得用上好的布料和绣线,方才拿得出手来。
“先还不能拿给娘娘看,我想等到过年时再给娘娘这个惊喜,我做菜没她好吃,就只能拼拼旁的试试看,从旁的上下下功夫。”泠鸢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好不容易学了做吃的,可又技不如人,哪好意思送得出手,她的厨艺还不如老板娘的好。
怜心看着泠鸢一脸淡淡忧色,显是在担心自己的鞋做得不行,她立刻微笑着宽慰了一番,“这鞋子保管拿得出手,泠鸢姑娘的手艺没话说,这绣得不比绣房手活儿好的绣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