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处理完宋芳露这边的事,魏晗烟低眉顺眼的跟着季南偆走出春棠宫外,“王爷,请您帮我向陛下求求情,妾身还不想死!”
魏晗烟扯了扯季南偆的衣袖,季南偆却从她手中扯了回来,“侧王妃,本王还要去见陛下,你还是自求多福吧,求我不如去求南齐郡主,你得罪的人是她不是我,你刚才也听到了,本王也爱莫能助。”
这话一出,魏晗烟瞬间有些绝望,季南偆这几天对她的感情都是装的,她的直觉没有错,不过她也是装出来的,两人半斤八两。
魏晗烟苦笑,看着这离去的背影,她知晓追上去只会显得更狼狈,便任由宫人将她带走。
季南偆是接到了骆九琛的圣旨自愿入的宫,他哪怕迈进皇宫的朱红大门也是个自由身,而旁边的骆莲楚就不一样了,她是镣铐加身。
他还记得前不久骆莲楚穿着一身粉白色宫装,眼神里对他充满了敌意,一路上两人长久都没有说话,穿过几扇宫门,绕过一些假山流水和小榭长廊,他四处张望时,看到碧水里倒映的她出落得亭亭玉立。
季南偆到现在也不敢直视骆莲楚,他知道骆莲楚身份尊贵,是西夏当朝唯一的一位郡主,被老王爷如珍似宝呵护着,而且他也无意惹骆莲楚生气。
骆莲楚是被迫跟着季南偆入的皇宫,她是被抓来的,罗城一走就只剩下他们两人,她臭着一张脸,因为季南偆骗了她,不然她也不会强行被请到宫里来。
熠熠生辉的阳光下,可以清楚的看到骆莲楚吹弹可破的皮肤,她生的虽不是那种倾国倾城的美貌,张扬跋扈更何来气质出众,但是她自小就在京城里长大,是皇家的血脉,在京城中是出了名野蛮女子,无人敢招惹她。
正因为有着这样的风评,骆莲楚在京城之中独树一帜,她的容貌也不差,毕竟老王爷老王妃夫妇年轻时也是京城人人乐道的才子佳人。
老王爷与骆九琛兄弟情深,在西夏成为一段佳话,即便司太后掌权时,老王爷也不避讳对骆九琛好。
骆莲楚和季南偆二人一者为官,一者是皇室血脉,因此经常出入皇宫,对这里的路早已经熟透了,所以并没有不长眼的宫人在这种气氛中跑过来给她们两个带路。
季南偆微微的侧过头,并肩行走的宽阔道路上,他压低了声音,在骆莲楚耳边劝说,“郡主,你不为为你自己着想,也得为了你表姐着想,有宫女告发你二人合伙陷害南齐郡主,侧王妃已被擒。”
枯枝林立的夹道上并没有人,两个人说仿佛在说悄悄话,骆莲楚这才正视起季南偆,她的脚步不快,季南偆的话都落到了她的耳里。
“若不是你告密,我和表姐也不会出事,你还好意思说,你跟陛下是一丘之貉,你少来我面前装好人了,哼!”骆莲楚的手不能动,但她的脚没被束缚着,她飞起一脚踢到了季南偆的腿肚上。
季南偆打开了手中的那柄折扇,环过来一双手,用扇子遮住骆莲楚的脸庞,挡住了他们头上的那颗太阳,这般白皙嫩的脸蛋,要是晒黑了就可惜了。
“郡主,你先别动,听我把话说清楚,这都不关我的事,一切都是陛下的计划,是陛下派我来找到的你,你关押南齐郡主的那所房子不是老王爷名下的产业吗?陛下查查就能找到了。”此时两人的姿势显得暧昧。
季南偆俱不承认,把这一切都推到了骆九琛的头上,他目下还不能穿帮,临到最后,他还温和的添了一句,“侧王妃还等着你救她呢,郡主你可要想好了,不能像刚才那样再嘴上逞强,你向陛下和南齐郡主认个错,说不定他们就能饶恕你表姐,事情可大可小。”
“表姐真的也被抓了吗?你不是骗我的?”骆莲楚不敢相信,她表姐一向心细如发,怎么可能会出岔子,这是她想不明白之处。
“我骗你干什么,之前你也听到南齐郡主请我前去,她找你表姐对质,你表姐已是板上钉钉,物证都落到了别人手里。”
季南偆想劝动骆莲楚,叔侄俩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来时两人就不对付,只不过他被宋芳露请走之后,骆九琛就火气很大的让骆莲楚去了外面侯着,先冷静冷静。
骆莲楚在小院里乱走,回来时见到季南偆她也没搭话,是季南偆主动找她搭的话。
两个人这次慢吞吞的行至御书房门前时,张公公先进内禀报了一声,得了骆九琛的允许,张公公这才肯放人进内,他做了个请的手势,“陛下请两位进去。”
随后他唱了一句,“云北王和郡主到。”
骆九琛坐在里面批阅折子,他看着从门口进来的两人,脸色阴晴不定,“云北王,朕赐你座,郡主做错了事,险些酿成大祸,就罚你站着好了。”
季南偆推辞道:“陛下,微臣还是站着吧,魏晗烟是微臣的侧妃,微臣身为她的丈夫,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怎么,此事侧王妃也有份儿?”骆九琛威严的声音在御书房里响起。
演戏要演全套,季南偆垂下了头,“侧王妃已被收押,陛下可以召唤罗侍卫将人带来亲自审问便知究竟了。”
骆九琛冷冷的瞥了一眼骆莲楚,“好一个深藏不露的侧王妃,怪不得王兄和王嫂不待见此女,原来是她在蛊惑郡主,让郡主犯错。”
“陛下,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表姐她不是这样的人,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不要牵连我表姐。”骆莲楚只想保下魏晗烟,再不敢如先前那般跟骆九琛争吵。
“你表姐也是罪证确凿,人赃俱获,你说再多都改变不了事实真相。”季南偆在旁提醒她。
“云北王你少胡扯,我自己做的事自己还不清楚吗?要你来陛下这里吹耳边风,什么人赃俱获,什么罪证确凿,都是我的主张,表姐只是替我办事,让那个南齐郡主要杀要剐可以冲着我来!”骆莲楚一力相护,她是皇家血脉,何况这次宋芳露没死,自己不会因此丢掉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