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郭上方日头高挂,街道四周绿树掩映,花棠棠漫步在街道之中,花琦忠在她耳边叽叽喳喳着,显然对骆九琛这个未来妹夫既满意又好奇。
花棠棠不知不觉变得没那般抗拒与骆九琛之间的关系,即便被花琦忠提及,她也欣然接受,“陛下对你还好吧,三哥?”
“还不错,陛下是个好人。”花琦忠给出颇高的评价,在他眼中骆九琛是他理想的妹夫,花棠棠能嫁给他,花琦忠很欣慰。
身为西夏至尊竟如此的没有架子,常把花棠棠挂在心上,花琦忠还想多接触接触这个妹夫,多考察几回,只是人家是皇帝,哪容他考究,他的念头不得不掐灭。
花棠棠不知三哥的这番婉转心思,她只知花琦忠一贯的粗枝大叶。
“三哥,我们回家吃完午饭就一起去大理寺调查大哥的案子。”花棠棠思索道。
十多个小时过去了,司金兰也应把买官受贿的证据送到大理寺之中,是时候该去处理这桩栽赃冤案了。
花琦忠露出憨厚的笑意,边疆的历练使他成熟了不少,也对自己有了更清晰的认知,“好,我陪着你,互相也有个照应,三哥这脑子不如你的好使,有你拿主意,我就心安了。”
“三哥不用自责,你也有你的长处,你武功这么好,打架的时候不就能帮到我了?”花棠棠拍了拍花琦忠结实的臂膀,鼓励着花琦忠。
花琦忠听到花棠棠的这番鼓励,不由得咧开嘴大笑起来。
兄妹两人沿着日光洒落的街道快步回到花府,吃完苏阿芸准备的午饭,苏阿芸望着花棠棠的背影喊道:“棠棠,你们等等我,我也要去。”
花棠棠原本想阻止苏阿芸前去,去大理寺的这趟路人越少越好,只是去查案子,兴师动众反倒是惹人猜忌,不过苏阿芸作为花仁信最亲密的家属,去了也无妨。
“阿芸姐姐,你快跟上我们。”花棠棠放慢了脚步,等苏阿芸与他们兄妹并肩而行。
苏阿芸又给花仁信带了饭菜,在饭桌上之时,她便听花棠棠说要去大理寺,随后她就在厨房多做了几份菜肴。
花琦忠很是艳羡花仁信能娶到这样的妻子,苏阿芸在京城本就有着完美女子的形象,是京城达官显贵都想娶进门来的儿媳妇,却被花家捷足先登了。
嫉妒羡慕者皆有之,京城的言论也常在他们之间展开,花棠棠在在金玉阁就偶有听到,只不过都知金玉阁是花家人的股份,在闲聊上他们也就收敛了很多。
花棠棠对京城的任何风吹草动都了然于心,他们花家的风评她向来多有关注,这影响着花家父子在朝中的声望,更影响他们兄妹做生意。
大理寺离花府不算远,没过多久几人便到了大理寺的门口前,威严的石狮子各立两侧,明媚秋光落于宽阔的狭长石阶上。
“大人,我大哥买官受贿的证据可有送来?”花棠棠目光如炬,灼灼投向大理寺卿。
大理寺卿微微侧了侧身子,站起身来走出座位席,拿出一个盒子递给花棠棠,“太后娘娘已遣人送至,这便是你大哥买官受贿的罪证,花小姐你请过目。”
花棠棠打开锦盒,里面躺着一叠银票,和一张盖了手印和签名的买卖合同。
苏阿芸立马凑过来仔细查看,她精通诗书一道,跟花仁信又情投意合,对他的文字和印章最是清楚不过,这伪造得简直跟真的一样,她诧异至极。
但苏阿芸根本不相信花仁信会做出这种事来,这份证据只有可能是伪造的。
“棠棠,你可是看出什么来了?”苏阿芸看向花棠棠,希望她能找出破绽。
花棠棠摇首,她见苏阿芸没出言反驳,就知这份证据伪造得很逼真了,“阿芸姐姐,你都看不出来,我又如何能看出?大哥的文字和印章想必你是最清楚不过的。”
大理寺卿急急忙忙的想要收回证物,走近了连忙问道:“两位姑娘看完后,请交还给我吧。”
花棠棠瞅着大理寺卿伸出的手,她心里一阵狐疑,莫不是有什么猫腻?不过就看过证据还要催促,仿佛生怕她拿走了一样。
“大人别慌,东西我会完好无损的归还,何况你在身边看着呢,我也做不到偷梁换柱啊,就让我再多瞧上两眼。”花棠棠用适当的措辞拖延时间,企图从这份罪证上看出些什么来。
看了半天仍是一无所获,大理寺卿在旁苦着张脸催促,“花小姐,这都看了半个时辰了,也该交还给本官了吧?”
花棠棠只好装回锦盒还回大理寺卿手中,“太后娘娘送来的证据看着确确实实像是不假,但依我大哥的心性和品格,他是绝无可能买官受贿的。”
“花小姐,您说了不算,要证据有了才算,花尚书算是罪证确凿了,就等着太后娘娘发落吧。”
大理寺卿把锦盒捧在手里头,他才不管证据是真是假,究竟有没有猫腻,花仁信的死活与他无干,他只想保住自己头上的乌纱帽,期盼来日若变天,他还能继续坐在大理寺卿的位置上。
花棠棠无话可说,这大理寺卿并非秉公办案的官员,他是颗墙头草,风往哪边吹他往哪边倒,虽然花棠棠鄙夷,但这未尝不是可利用之处。
摸准大理寺卿的习性,花棠棠走到大理寺卿的面前,在大理寺的耳边轻声嘀咕,“我说大人,你可要想清楚了,仅凭手中这份不实的证据论罪我大哥,陛下那里你当如何交代?太后娘娘固然有皇权加身,可她终究不是正统皇族,只是一个不能承认该拥有帝位的后宫女人。”
花棠棠直击要害,大理寺卿的手一抖,锦盒险些落到地上。
这一幕被司金兰的人看在眼里,那几个官员面面相觑,对大理寺卿的举止产生了疑问,花棠棠的目的达到,她大步走出大理寺。
“妹妹,你对大理寺卿说了什么,我看大理寺那些官员反应都不大正常。”花琦忠挠挠头,望了望身后大厅里躁动不安的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