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慈心收回目光:“赏些银子。”
大婢女听到这话即刻明白过来她的意思,吩咐马车外的人将人带出去又命随从赏了好些银子才彻底将妇人与那孩童放了。
直到妇人安然回到人群中看着驶离而去的马车,而再无人寻她的麻烦,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捡了一条命。
她看着手中的荷包和沉甸甸的银子,又看向手中牵着的孩童,似乎在某一刻明白了太后的意思。
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太后又何尝不是一个母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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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府,仇挞拢着袖子坐在案前一言不发。
李延如热锅上的蚂蚁,连连指责:“老夫如何劝说尚书令,尚书怎做出伤害陛下之事来?”
仇挞终是无奈:“出乎意料啊,没想到陛下为了那贼子竟舍命相救。”
二人自楚怀瑜受伤坠湖后便一夜未眠,此刻李延实在站不住了:“老夫这就去同陛下请罪去。”
仇挞听此,急速起身一把揪住他的臂弯:“宰相使不得啊!”
他苦着一张脸:“宰相孤身一人无后顾之忧,可仇某家中尚有老小妻儿一府之人,此事若是传入太后耳中,且不说掉了仇某一颗脑袋,这谋害天子之罪可是诛九族啊。”
“唉!”李延甩开他的手,“那这欺君之罪又如何定论?”
仇挞跟上前蔼声和气地劝说:“现下当务之急是寻良医替陛下医治伤情,就算宰相去请命,陛下也未必有那个力气来治你我的罪,况且若是陛下知晓身为太师的宰相你要亲手害他,陛下心灰意冷突发病疾,宰相岂不更是罪责。”
李延稍稍冷静下来看着他,仇挞又道:“宰相再想,我们只是寻杀手要刺杀那贼子,可并未安置什么卖花灯之人作为信号,依我看,这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二人在这乱了分寸,却有人要借你我的手来杀人。”
听他此话,李延也开始思考,昨日场景混乱,他只顾关心陛下伤势,全然忘了另有刺客一事。
仇挞觑他一眼,弱声提了一嘴:“若是陛下不为那贼子重伤,也定然有人要伤陛下。”
李延又哀叹一声,双手负背面向墙壁愁眉不展。
仇挞走近他身侧趁热打铁:“陛下出宫一事,除去太后及端王,便只有尤老将军之子尤温纶知晓,此外城中驻军皆为尤家军,太后身为陛下亲母自不会伤及陛下,端王久居深宫权势全无,何况陛下若有什么闪失于他而言是百害无一利,由此可断……”
他故作停顿,暗窥李延的反应。
李延侧眸:“尚书是在怀疑尤老将军的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