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辞视线微微凉,他张了张嘴,要说话,
然而没忍住咳嗽两声,他捂住唇。
这边两人之间氛围开始不太对劲,竟生出了些许剑拔弩张的意味,
那边裴朝朝听着他们说话,心说这找得不就是我吗?
心思沉,心眼多,手段乱七八糟。
司命在天界时,就不止一次和人这样形容她了。
他叫人着重在归元宗附近找,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
他一定听说了她的死讯,但不信她死了。
事实上,她也确实没死,如同他说的那样,用了些乱七八糟的手段脱身。
裴朝朝缓慢眨了眨眼,看着赵息烛,心说或许我来到了天极岸,或许我就在你面前呢?
她觉得有趣,
从前他在天界时,为她写下命簿,透过昆仑镜监视她,
那时候她的一举一动都暴露于他的视线之下;
而现在,局势却反转过来,
他在找她,她却就在他眼前,他没认出来,
于是现在是她如同神明,高高在上地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她抬手按了下自己的脸,不知道自己这张脸还能维持多久。
按说,这种时候她就该缩好脖子,老老实实低着头苟起来,离赵息烛远远的,以免被他发现——
她还算了解赵息烛。
虽说他是触犯天道禁制被贬下凡的,但这不代表他会放弃给她使绊子,
他写下那样的命簿,在她觉醒记忆后又不停作梗,就是要阻挠她回天界;这时候下凡了,某种意义上来说,反而更方便他行事。
而她的脸快的话这两天说不定就会恢复原样,慢的话或许还需要个把月,这是全然未知的,取决于身体与神魂磨合的速度,十分不稳定。
但裴朝朝喜欢这样的不稳定,喜欢一切未知,她不仅没有苟起来,反而弯了弯唇,盯着水幕出声:“兄长。”
话音一落,
赵息烛和白辞之间,那种略微散发着火药味的氛围被打碎。
两人都往她这里看了眼。
白辞目光带了点不耐,仍旧是高高在上的姿态。
赵息烛倒是漫不经心笑了下,问:“你在叫我?”
裴朝朝点头。
她看热闹不嫌事大:“我刚从归元宗附近回来,和白公子一道,你说一说要找什么人,说不定我们见过呢。不过说起来也奇怪,兄长你六识刚回归,之前浑浑噩噩痴傻不已,也没听说你认识过什么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