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晏似乎也受不了这样无穷尽的跟踪,让保镖给助理打了电话——他做到了他说的那样,不愿再看到闻羿,不愿再和闻羿有多一秒的接触。
“我不想难为你们,让他把人撤走吧。”竺晏语气平静,半垂的眼帘让人看不透他的情绪,“我说累了,我们再也没有关系了。”
“那就重点看看医院附近吧,”闻羿克制住心头的疼痛苦涩,“病房那边交给邢琬的人。”
病房外的走廊格外安静,只有护士推着药车经过的动静。闻羿站在病房门外的阴影中,透过玻璃窗沉默地看着病床上的竺晏。
他只是不愿承认夏鸣现在比自己离竺晏更近,更不愿承认夏鸣还能陪在竺晏身边,他却只能在竺晏看不见的地方,远远地望着。
闻羿甚至不敢靠近病房的门口,他害怕自己一旦靠近,就会忍不住想要推门而入,告诉竺晏自己有多后悔。
但竺晏不需要他的悔恨。
透过玻璃窗,闻羿常常能看见夏鸣低声对竺晏说了些什么,脸上温柔的笑不似作伪。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他活该眼睁睁看着自己最爱的人渐行渐远。
病房内,夏鸣注意到睡着的竺晏眉头微微皱起,呼吸急促,额头布满冷汗。他慌乱地起身,伸手去按铃叫来护士。
闻羿心中一紧,几乎下意识地想要冲进去,脚步却硬生生停在了原地,在护士临近时躲进了走廊的阴影中。
护士很快赶到病房,夏鸣低声向她说明了情况。她检查了竺晏的情况,确认竺晏并无大碍,只是因为精神压力导致的恶梦,又叮嘱夏鸣要特别小心。
竺晏已经不能再受更多的刺激了。
闻羿看着夏鸣回到竺晏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一遍遍承诺自己不会离开他。
就像闻羿当初做的那样。
他没再看下去,而是挥手招来了助理,语气漠然:“尽快找到蒋正远,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通知我。”
先违背诺言的人,用余生被漠视的痛苦偿还也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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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正远站在破旧的仓库门口,抬手点燃手里劣质的烟,嫌弃地吸了一口::“打听得怎么样?”
一旁的中年男子点了点头,递给蒋正远一张照片,语气迟疑:“我不确定究竟是不是这个,那女人到处搬家,对外还说自己生的是女儿——”
“是他。”蒋正远打断对方,冷漠地看着手里的照片,嘴角勾起嘲讽的笑,眼中满是厌恶,“你别说,这么看着和我那好女儿还真是有些像。”
“他最近在一家医院住院,病得挺重的。身边好像一直有人跟着,所以具体情况不太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