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洞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质。
潇宸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还有潇虎粗重的呼吸。白衣女子那双眼眸,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冰冷而深邃,仅仅是被她注视着,就让人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快要冻结。
他强压下心中的悸动与敬畏,握紧了手中的骨剑。虽然他知道,在这个神秘女子面前,自己手中的骨剑可能与废铁无异,但这是他此刻唯一能抓住的依仗。
潇虎也握紧了石锤,肌肉紧绷,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发生的变故。他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那女子身上散发出的无形威压,让他的沸血之力都运转滞涩。
白衣女子的目光在两人身上停留了片刻,最终落在了潇宸身上。她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在看一块石头,一株草木,没有任何情绪。
就在这诡异的僵持中,那只受伤的金色妖狼,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平静激怒了。它发出一声痛苦而愤怒的嘶吼,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血红色的眼睛死死盯着白衣女子,同时也没放过潇宸和潇虎这两个“闯入者”。
突然,金色妖狼猛地发力,拖着受伤的后腿,不顾一切地朝着最近的潇宸扑了过来!
它显然知道自己不是白衣女子的对手,想要先解决掉这两个看起来相对“弱小”的人类,发泄心中的怒火。
“小心!”潇虎怒吼一声,举起石锤就想上前格挡。
但他的速度,在金色妖狼面前,还是慢了一拍。
眼看金色妖狼带着腥风,就要扑到潇宸面前,潇宸甚至能感受到它獠牙上的寒意。他下意识地举起骨剑,运转起体内仅存的沸血之力,准备硬接这一击。
就在这时,白衣女子动了。
她的动作快到了极致,仿佛只是随意地抬了抬手,对着扑来的金色妖狼,屈指轻轻一弹。
“咻!”
一道微不可察的气流,如同凭空出现,瞬间跨越了数米的距离,精准地击中了金色妖狼的额头。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甚至没有明显的伤口。
但那凶猛扑来的金色妖狼,却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瞬间僵在了半空中。它的身体在微微颤抖,血红色的眼睛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然后“噗通”一声,重重地摔落在地,抽搐了几下,便彻底没了声息。
额头之上,只留下一个淡淡的指印,如同与生俱来的印记。
潇宸和潇虎,彻底呆住了。
一招!
仅仅是随意的一指!
就秒杀了一只实力比沸血境巅峰还强大的金色妖狼!
这是什么样的实力?!
两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震撼和一丝后怕。刚才他们还在考虑要不要动手反抗,现在看来,这个想法是多么的可笑。
白衣女子收回手指,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她的目光再次落在潇宸身上,这一次,眼神中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像是在审视一件有趣的物品。
“你们……是谁?”
她终于开口了。
声音如同玉石相击,清脆悦耳,却又带着一种拒人**里之外的冰冷,仿佛来自九天之上,不带一丝人间烟火。
潇宸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抱拳道:“在下潇宸,乃苍梧山脉潇氏部族族人。这位是我的同伴,潇虎。不知前辈是何人?为何会在此地?”
他刻意用上了“前辈”这个称呼,态度恭敬,却也保持着一丝警惕。在这个实力至上的世界,面对如此强大的存在,敬畏是必须的,但卑躬屈膝,只会自取其辱。
白衣女子听到“潇氏部族”四个字,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疑惑,似乎对这个名字有些陌生。她没有回答潇宸的问题,反而反问道:“你们为何会闯入此地?”
“我们是为了追查赤瞳獠的踪迹而来。”潇宸坦诚道,“近日赤瞳獠群突然迁徙,袭击我族,我们怀疑背后另有原因,便一路追踪至此,误入了迷雾谷,又机缘巧合之下进入了这个溶洞。”
他顿了顿,补充道:“前辈在此地击杀了如此多的银月妖狼,不知是否与赤瞳獠的迁徙有关?”
白衣女子静静地听着,没有立刻回答。她的目光转向溶洞中央的那块黑色晶石,眼神变得有些悠远,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冰冷:“赤瞳獠迁徙,不过是序幕罢了。”
“序幕?”潇宸心中一动,“前辈的意思是,还有更大的变故?”
白衣女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过身,背对着两人,望向溶洞深处那片漆黑的未知:“苍梧山脉的平静,已经维持了太久。平静之下,暗流早已汹涌。赤瞳獠、银月妖狼……都只是被暗流裹挟的棋子罢了。”
她的话语,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沧桑,让潇宸和潇虎听得似懂非懂,却又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那……暗流的源头,是什么?”潇宸忍不住追问道。
白衣女子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考虑着什么。最终,她摇了摇头:“此事,非你们所能涉足。回去吧,管好你们的部族,尽量不要离开聚居地太远。或许……还能多苟延残喘一些时日。”
她的话语虽然冰冷,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但潇宸却听出了其中的警告之意。
潇虎忍不住开口道:“前辈,您既然如此强大,难道就不能出手,解决掉那些威胁吗?”
白衣女子回过头,淡淡地看了潇虎一眼。那一眼,没有愤怒,没有嘲讽,只有一种绝对的漠然,仿佛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童。
“天地运转,自有其道。弱肉强食,本就是法则。我为何要出手?”
她的话,如同一块冰冷的石头,砸在潇虎的心上,让他瞬间哑口无言。
潇宸却陷入了沉思。他明白白衣女子的意思。在这个残酷的世界,没有谁有义务去保护谁。实力,才是生存的根本。指望别人的怜悯和出手,终究是不现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