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之勍说:“既如此,还是须暂时委屈权大人一下,到了县衙见过雷大人,自然就会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望权大人海涵!海涵。”
权翼从内心深处是对黄之勍之流不屑一顾的,但现在自己身陷囹圄,不得不假装糊涂:“黄老爷如此,亦不过人之常情,权某岂会记恨的道理?放心吧,权某可不是小心眼的人。”
“既如此,那么,黄某心里可就会好受了一点,黄某事后定当向权大人赔礼道歉。”
权翼心里一直在冷笑:哼!你是什么样的人,谁不知道?现在装婊,真是恶心。
此时,秦国将领邓羌、姚苌受苻坚委派前去收复凉州和益州的两处叛乱。邓羌率领三万秦兵负责收复凉州的前东晋降将黄笤;姚苌则受命带领一支一万余人的队伍去收复益州刺史周仲孙、威远将军恒石琤。
邓羌苦战三月不能破城,就准备放弃凉州回京。这时,王猛在得到邓羌无法破城的信息后,立即给他火速送去一封信。邓羌通过此信立即派人找到居住在凉州附近一座山名为‘雾云岭’的雾云观中的一个叫道嘘的道士,道嘘道士在接到王猛的亲笔信后立即随送信人下山。很快,在道嘘道士的秘密运作之下,很快秦兵就悄无声息地开凿出一条宽三米长十五里的沟渠引来清煌河中的河水。很快,这些河水就被引进凉州城内,引起城中百姓的恐慌和内乱。这样,叛军将领黄笤只好率领部下出城投诚。邓羌将黄笤等数十人关进铁笼里,送往京城交由苻坚处置暂且不表。而姚苌平叛周仲孙的战事要比邓羌更加激烈艰巨。益州地处西南蜀地,山高路险,易守难攻。姚苌使用了多种兵法战术均没有收到有效的战绩。一时与叛军形成两军对垒的态势,这样长期对垒下去。肯定是对秦军一方很不利的,但姚苌一时又无计可施,只能干焦急。
时机的转圜在于一个商人的及时出现迎来重大利好消息。原来这个商人叫楚袖原是蜀地人氏,专做皮草生意,长期往返益州和京城长安之间。由于此时做这种生意的商人并不多,且益州的皮草又十分便宜,楚袖从益州进货,然后运往京城出售。
当时苻坚政权刚刚稳定下来,百废待兴,京城对于皮草的需求量剧增,这样楚袖的生意自然好得出奇。但好景不长,他的生意被京城的一名富商苻陶给盯上了。为了从楚袖的口中得到原材料的采购地,苻陶假装同楚袖交上朋友。苻袖一面假惺惺好好招待楚袖,一面刻意对楚袖下了套,不知是计的楚袖很快就对苻陶失去了警惕,将自己的进货渠道全盘说了出来。
苻陶得到楚袖的信息后,欣喜若狂,决定尽快从楚袖手中夺过他的生意,并决定暗中将楚袖害死。好在楚袖命不该绝,就在那天苻陶对楚袖下毒手的时候,阴差阳错正遇上权翼、姚苌他们在长安城外郊游。就这样,楚袖被权翼和姚苌他们救起,并由此王猛将苻陶交由隶部审理后处死。
楚袖重新获得了新生,自然对权翼和姚苌感恩戴德,尤其是对王猛更是钦佩不已。同时,楚袖也就成了权翼和姚苌的要好朋友,每到京城,都会前往权翼和姚苌的府中去拜访叙旧。
楚袖既然是个商人,自然是东奔西走到处乱跑。这天,楚袖来到枣阳地界住进一个浥馆,那天在浥馆里吃饭,才偶然间听到他的好友权翼亦已来到了枣阳。但还没待他高兴起来,就得知旁边这些正在吃饭的人原来是对权翼十分不利的。原来,这些人早已经跟踪权翼好几天了,也就是权翼在救出白坡岭白柳之后就被这几个人给死死盯上了。他们在得知权翼那天走近路后,就提前在废墟的村子里设下埋伏将权翼用大网网住。
楚袖是个商人,手上没有功夫,不敢孤身冒险营救,但楚袖头脑好使,很快就从别处得到可靠消息,好在宋漓跋和雷睿一时不敢对权翼怎么样,这样才使楚袖想到了营救权翼的设想。原来,楚袖在十天前得知姚苌奉命平叛益州刺史周仲孙未果。虽然,楚袖对于周仲孙的为人一无所知,但既然是好友受命前往益州平叛,自然他当然要为姚苌助力。当得知姚苌出师不利的消息后,楚袖心急如焚,决定通过自己的关系帮助姚苌一把。
益州亦是楚袖的一个相好秦氏所居住的地方,说起这个秦氏,可也算是个见多识广的风流人物,虽他只是个妇道人家,可秦氏凭借自己的容貌勾结官府和商人巨贾,神通广大着呢。
楚袖先来到姚苌的营帐里来拜访姚苌,并将自己的计谋一并提供了出来,姚苌大喜过望,立即决定派人协助楚袖实施此计谋。
楚袖于是就悄悄潜进益州城找到秦氏本人,对秦氏一番温存后就给秦氏送上一份沉甸甸的银子,让其想办法替自己办一件惊天大事。开始,秦氏害怕这件事太棘手,不肯接受。后来经过楚袖的又一番诱人承诺,秦氏这才答应下来,决定将周仲孙引诱进由楚袖给他设计的温柔陷阱中来,对周仲孙进行秘密逮捕。
这个计谋很快就实施并取得了成功,姚苌在逮到周仲孙后,大队人马立即接收了益州城,此刻正在益州休整。
楚袖决定先去找姚苌营救权翼。他花重金买来一匹千里马,凭借此马的良好脚力,很快就来到了益州城。
姚苌本是姚襄的亲弟弟,而权翼原来就是姚襄的部下,自从姚襄死后,权翼被苻坚招收,这才成为秦国的一员虎将。因此,姚苌与权翼本就有所交集,再说,经好友楚袖这一通报,姚苌也开始陷入焦虑之中。权翼和姚苌自从被苻坚招安后,权翼依附了王猛后权势如日中天,反观姚苌心中却有些落寞,因为没有得到朝廷的继续重用,过的郁郁寡欢。
在心里。姚苌希望借助枣阳官吏的手害死权翼。但,眼下楚袖已经来到益州,面对眼前的‘大功臣’他根本无法推辞掉这件事。
姚苌安顿好楚袖休息后,立即召集自己最亲密的将领和谋士商讨此事。姚瞒是对权翼最痛恨的人,姚瞒说:“哥哥,权翼这鸟人不救也罢,想当初他是姚家的奴才,现在时过境迁,小人得志,咱姚家此刻没能力治他,此时他身陷枣阳,正是除掉他的良好时机,哥哥何不劳师动众前去营救,岂不令人耻笑?”
另外几个心腹,亦有与权翼交好的,亦有与权翼有隙的,见姚苌的亲弟弟如此说,都不敢多嘴,都默默地站着不敢多言。
姚苌此刻显示出一个领袖的风范来,只见众人都不肯发表自己的意见,于是他用犀利的眼光扫视了一圈后,最后将目光停留在谋士旬煜的脸上:“旬主簿,你的意见呢?”
旬煜用手撸撸稀疏的胡子,清了清喉管说:“姚将军,适才姚副将的建议好是好,只不过他的话只说对了一半。依姚副将的这个建议虽然可以暂时除去身边的祸患,一时为快,但如此一来,就会令姚将军陷入不义的泥潭;再说,浥馆里还有一个商人出身的楚袖,而恰恰这个楚袖正是姚将军取得益州决定性胜利的大功臣,此时来益州求将军去救权翼,满城的百姓都已知悉,若将军不肯前往救助,恐难掩众口,这点还望将军深思。再说,楚袖当如何处理?灭他容易还是留着他?这些都是眼下棘手的问题,望姚将军三思?”
姚苌听后,大笑着说,“这还用议论吗?救,权将军一定要去救,救人如救火,立即发兵枣阳救出权翼就是。”
旬煜将头摇的似拔浪鼓:“不可,不可,此事不可大张旗鼓地去营救权将军,这样恰恰会适得其反。”
姚苌不乐道:“旬主簿,此话怎讲?”
旬煜呼吸一口气说:“姚将军,权将军此行既然是秘密的,那么,权将军的行动就没有得到皇帝的允许,也就是说,权将军的此次行动是得不到皇上的认可的,而枣阳哪些官员也好,身为钦差大臣的越超也罢,他们的任何行动都不会有所顾忌,姚将军兴师动众前去讨伐他们合理合适吗?相反就会被他们抓住把柄,告你一个举兵叛乱的罪名,姚将军到时百口莫辨,如何是好?”
姚苌恍然大悟,忙连声说:“旬主簿此番话语,点醒姚某,好险啊!那么,依旬主簿之言该如何前往?”
旬煜说:“还是当面将楚袖叫来,一起议定营救方案,时不我待,此事从速!”
事后议定方案,由数人组成营救小队交由楚袖带领速去营救。当下,姚苌就挑选了八名武功高超的队员,从营中挑选出最好的良驹,披星戴月前往枣阳救助权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