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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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便用隐晦的视线向太上皇陛下本?人表示控诉。

但他明白,江枕玉还没有?真?的松口,收回?意欲让少帝继位的想法?。

应青炀撇嘴,“那也不能这般不尊敬,甚至放肆到让我?觉得有?点不对劲。”

江枕玉轻抚应青炀的脊背给他降火,道:“是不太对,许是有?人引导过他对朝局的看法?,以至于狂妄自大到在外人眼前也这般不知深浅。”

这人的身份应当是没错的。

可不管是江枕玉还是旁观的谢蕴,都觉得这个姓崔的小子不太对劲。

很难形容这种感觉,那是时刻刀尖舔血的人,在遇到危险时猝然?升起的警惕心?,曾在战场上多次帮助他们躲过致命一击。

应青炀眨了眨眼,“我?不会捞上来?个细作吧?”

说着,应小殿下更?觉郁闷,毕竟他也是一片善心?。

“不用担心?,陈副将会时刻注意他。”江枕玉宽慰道。

应青炀靠在他肩头,仍然?有?些闷闷不乐。

他忽而坐直身体,和江枕玉对上视线,眼里是认真?的问询:“我?不喜欢他说的话。太上皇会没事的对吗?”

江枕玉沉默片刻,忽而弯了弯眉眼,抬手把应青炀蹭乱的额发归拢整齐,珍之又重地?回?答:“对。”

旁观的谢蕴满意了,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甚至想让江枕玉签字画押做个保证。

应青炀也满意了,他轻哼一声,桃花眼鬼灵精似的一转,笑容狡黠:“别管他是什么身份,但想在江南行?商的事情大概不会错,借着这位崔兄的名义和本?地?商贾交际,打探清楚也方便之后?做事。”

江枕玉原不想他这么为了行?商之事忙碌奔波,但看应青炀十分有?兴致的样子,他又歇了阻止的心?思?。

没关系。只要应青炀感兴趣,也不失为一个打发时间的好去处。

江枕玉曲指敲了下应青炀的脑门。

“小机灵鬼。”

声名狼藉 应青炀默默地在心里给崔……

应青炀默默地在心里给?崔隅这个人打上了“不可?深交”的标签。

但是表面上虚与委蛇,探听一下情报还是可?以做的。

跟在谢蕴身边北上的这些将士,无疑都是看人下菜碟的典范,发现小殿下有几分对这人的不喜,崔隅在商船上的礼遇顿时就下降了几分。

还是陈副将叮嘱了别太过火,才?勉强压住这群兵痞磋磨人的小心思。

而这么明显的前后差别,自然?也被崔隅发现了些许不对劲。

崔隅虽然?本?身没什?么心眼,但再迟钝的人估计也很?难忽视那种时刻被人盯梢的感?觉。

看得还光明正大。

没办法?,他想跟着?商船回姑苏,这也是必须经历的事,毕竟天底下哪来白吃的午餐。

应青炀听过陈副将的汇报之后叹为观止,还出言叮嘱对人家?友善些。

陈副将暗自揣摩着?小殿下的意思,自觉已经抓住了中心思想。

——这人就算死,也得死在应小殿下看不见的地方。

总之,不能让有损名声的事情和应小殿下有任何瓜葛。

陈副将笑着?对应青炀表示明白。

于是盯梢的人都撤了个干净,换成暗卫轮番上岗,时刻用弓箭瞄准此人,随时做好?准备。

应青炀当时看着?陈副将诡异的微笑就觉得有些奇怪,但说?不上来症结在哪里。

他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这日?小雨,他和江枕玉猫在船舱里下棋,便询问了一句:“陈副将说?他明白了……他明白什?么了?”

江枕玉自然?了解陈副将的手段,但比起应青炀的安危,其他都是小事,所以私下里他还把陈副将夸赞了一通。

此刻更是面不改色地给?陈副将的行为打补丁:“放心,他有分寸,以前也是做惯了这种事的。”

船舱上方,打着?伞睡觉的谢蕴听到这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的确,坑蒙拐骗烧杀抢掠,各式各样的收尾工作陈副将都做得极好?。

哪日?这姓崔的再惹应小殿下不快,转头失足落水,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应青炀挠了挠脸颊,觉得来者是客,过于怠慢似乎也不太好?。

他最?近也从崔隅那里听说?了不少关于姑苏的趣闻,崔小少爷说?现在虽然?身无分文,钱袋已经被水冲走,但等到了姑苏会好?好?报答他。

应青炀对此存疑。

他一脸不信,可?江枕玉都这么说?了,应青炀哪还有反驳的道理。

应小殿下便不再想这些,专心致志和江枕玉下棋。

可?惜一上午三局,到了天空放晴的时候,应青炀一次都没赢。

他郁闷地把棋篓扔下,发誓往后几天都不和这个男人下棋了。

“不想玩了吗?”江枕玉还有些纳闷,他坐在桌边,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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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无辜的漂亮眼眸盯住站起身的少年郎。

应青炀轻哼一声,“你棋艺太好?,我还哪敢和你下。”

应青炀前世重病缠身,可?他的心境很?开阔,但凡是不需要剧烈运动的活动他都有尝试过,围棋也不例外。

江枕玉给?他讲过的规则他从前都有涉猎,再捡起来也非常容易。

可?饶是应青炀带着?上辈子磨炼出来的经验,对上江枕玉也没几分胜算。

江枕玉下棋讲究招招致命,处处都是危险,应青炀几次掉进男人特地挖好?的陷阱,怎么反复尝试都翻不了身。

实在是太让人憋屈!

应小殿下从确定要攀附权贵的那天开始,就没在江枕玉身上吃这么大的亏!

他心知自己是在恃宠生娇。

可?这个姓江的就没有错吗?

应小殿下气鼓鼓的像只膨胀起来的小河豚,伸手一碰还要被刺到的那种。

江枕玉沉默一瞬,道:“你下得很?好?,每次我只要稍微不注意,就会被你牵扯住,说?一句棋逢对手也不为过。”

他和应青炀对弈,有点?像面对另一个自己,两人的想法?高度吻合,以至于互相总能猜测出下一步。

彼此都要十足的小心谨慎。

江枕玉从未有过这般的对弈经历,寻常人与他下棋,要么是碍于身份有所保留,要么是棋艺太差让他没有半点?兴致。

应青炀确实总能激起他潜在的胜负欲。

以至于他过于沉浸了。

江枕玉不敢明说?,实则每局刚开始之前,他都想着?给?应小殿下稍微放水。

可?惜后来,入迷之后就忘记这码事了。

尤其是看着?少年郎咬牙切齿的模样,他也觉得有趣,便始终不曾悔改。

这下好?了,如今唯唯诺诺的,还要被爱侣一顿数落。

应青炀显然没能理解到其中的深意,只觉得这男人太坏了。

心黑手黑的,事前还非要和他定下输赢的赌注,以至于应小殿下输得什?么都不剩,还倒欠着?江枕玉三个愿望需要满足。

实在分不清他们两个人到底谁的棋品更差劲。

应青炀终于明白,赌徒永远是不值得同情的,赌到最?后一无所有。

他看着江债主,决定及时止损。

于是正午时分,应青炀一脸忿忿不平地从船舱里走出来,脚跺得木质甲板“咚咚”作响。

明眼人都知道不能触霉头。

江枕玉在边上亦步亦趋地跟着?,被火气上头的应小殿下要求离开他一丈远,否则就要张嘴咬人。

真是吓人得很?。

江枕玉于是从善如流地与应小殿下隔了一段距离,一边看应青炀靠在栏杆边上生闷气,一边苦恼地思索着?怎么能够把人哄好?。

应青炀反而觉得有几分无聊了。

船上能做的事情不多,不下棋就又想着?垂钓的事,可?想起之前的意外,应青炀又收了心思。

恰在此时,崔家?少爷从甲板另一边溜达过来。

这人适应了那种脊背发寒的危险感?觉之后,倒是在船上活得十分如鱼得水。

毕竟崔隅这人实在有些过于自来熟了,和谁都能聊上两句,虽然?船上护卫大多对他冷脸,这人也能自顾自说?些有的没的。

应青炀有些佩服,对江南商人的刻板印象又增加了。

崔隅见到应青炀独自站着?,也是一脸惊喜。

“姜兄今日?得空出来了?”

应青炀点?头,“总闷在船舱里也没什?么趣味,何况有人棋品还差……”

他说?得很?大声,故意让不远处的江枕玉也能听得见。

说?完还扔去?一个眼神,想看看某人有没有悔改地意思。

江枕玉低眉顺眼,把知错能改的表情摆在明面上了。

应青炀终于气顺了。

崔隅就算再不知审时度势,也看得明白,这小郎君和那位白衣公子关系并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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