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先是被有毒的迷烟熏红肿,而后又被鸟粪刺激,此时双眼已经溃烂得有些吓人。
军中的大夫被拎出来给赫连乌沁诊治。
大夫给赫连乌沁清理眼上的伤口时,赫连乌沁痛得满头大汗地叫出了声。
等上了消肿的药时,赫连乌沁身上的衣衫都被汗水浸透了。
去追铁勒汗的士兵回来禀报:
“将军……他们跑得太快,我们……”
赫连乌沁只觉得这一帮人都是蠢货,连追人都追不上。
但他再不甘心也没有办法,不能再久留了。
他杀不了呼隆的儿子,但至少杀了不少呼隆的手下,还烧了粮草。
“传我命令,撤!”
赫连乌沁带着剩下的粮草撤离了。
另一边。
呼隆已经带着乌泱泱一片人马快到了约定的和谈地。
今天的太阳尤其毒辣。
毒辣得不像这个季节。
众人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呼隆考虑着等会和谈的事情,衡量着什么要求可以暂且答应,他们最大可以付出什么代价。
他心中有事情,眉头紧锁。
后面追来几名士兵高声喊“可汗”,喊了几声他才听见。
军队停下了脚步。
图木索勒马呵斥道:
“你们不是在军营守着么?出什么事了?”
其中一名浑邪士兵脸色仓皇道:
“可汗!铁勒汗人突然背叛了我们。赫连乌沁今早没走,他带人杀了我们的人,烧了我们的粮草……”
呼隆面上瞬时覆上一层凌厉寒霜:
“赫连乌沁?!”
图木索已经骑着马挥着弯刀劈开了铁勒汗人驾着的马车。
哐!马车的侧壁被图木索削下来。
里面滚出一个穿着赫连乌沁衣服的侍从,而本该在此的赫连乌沁根本连人影都见不到。
呼隆想过赫连乌沁会临阵脱逃,但他没想到赫连乌沁会在背后捅他一刀。
因为他想不到赫连乌沁这样做会有什么好处,不但无益于和谈,还和他们浑邪结仇。
可是赫连乌沁偏偏就这么做了。
铁勒汗人见事情败露,纷纷拔刀,与身边的浑邪士兵厮杀起来。
原本有序的军队眨眼间方寸大乱。
呼隆额头上青筋暴起,如几条潜伏在皮下的蚯蚓,随着紧咬的牙关微微跳动。
他命令图木索率部分人马在此剿灭铁勒汗士兵,他则率领其余军队立刻杀回去。
愤怒的马蹄声向北传去。
等到呼隆回到军营时,赫连乌沁已经带着人跑了。
营中的将士正在忙着灭火。
今日风大日头大,推着火焰蔓延,不少营帐都被烧了。
呼隆看见之前关着孔武的那个营帐已经被烧光了,只剩下帐篷骨架,骨架还倒了一片尸体。
他攥来一个士兵,厉声问:
“巴格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