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及时覆上,盖住了接下来的字眼。
明灯一手按住悟真的嘴,一手将被子掀开些。
他无奈地笑。
傻徒儿别说了,这雨可不能再下了。
…………
初夏一场雨后,天气短暂地阴凉了一会儿,很快又热起来。
长安的石榴花先后开了,鲜红鲜红地开在街头巷尾的树叶间。
苏知知继续回武学馆上学了。
周祭酒、熊博士还有林教头见苏知知来上学了,脸上的笑容又多了。
熊博士拿着一卷讲义:“知知从宫里回来了?来来来,我们给你补课。”
苏知知:……果然,没上的课,都是要还的。
同窗们都知道苏知知和袁采薇在春猎上出了大风头,周祭酒把那张大虎皮就挂在了学堂里。
学子们路过的时候,天天都能看见。
而且他们还听说苏知知入了贵人眼,之前没来上学是因为在宫里住了一段日子。
周祭酒最初还有些担心,苏知知年纪小,会因为进宫得了贵人赏识就心生骄傲。
练武之人,若是幼时心性歪了,便会藏下祸根。
观察了几日后,周祭酒庆幸地发现苏知知还是同以往一样,进宫对她来说好像只是去客栈住了几日一般。
同窗们不论年纪大小,都有按捺不住的好奇心。他们中不乏进过宫中赴宴的,但是没人在宫中住过,于是一个个都问:
“去宫里住是什么感觉?”
“要日日练剑给皇上和娘娘们看么?”
“宫里吃饭的时候,天天吃的都是宫宴上那些菜么?”
苏知知:“在宫里住没什么感觉,就是觉得屋子里香香的。”
“我不能带武器进宫,皇上和惠妃娘娘也没叫我练剑。”
“我没吃过宫宴,不知道宫宴有什么菜,不过宫里的菜挺好吃的,每天都换花样。”
袁采薇问:“知知,你以后还想去宫里住么?宁安公主那么喜欢你,万一她下次求皇上,把你召进去陪她呢?”
苏知知没说想,也没说不想,只道:
“宫里很大,可是不像我们武学馆有这么多的兵器,还有那么多专门练功的地方。而且宫里也不能大声喧哗,不能打架。不像武学馆里,天天都能练功。”
周祭酒在不远处听到这话,止不住地点头,终于不再担心了。
现在每日早上晨练的时候,苏知知、袁采薇还有祁方都站在最前面。
因为他们练得最认真,林教头说让他们做榜样。
苏知知回武学馆后,认真的人多了起来。
那些家世在五品以下的学子们最近特别用功,不再悠悠闲闲混日子了。
因为他们看见苏知知这样的商户之女能被皇上青眼相待,那他们努力,学有所成的话,也会有出人头地的一天。
苏知知不是世家大族出身,家中也没有高官,只是家里有钱,有个做皇商的爹而已。一个小姑娘能做到的事情,他们为什么不可以做?
往昔的纨绔子弟在书院也没闹事了,没有欺负同窗,也没有扰乱武学馆秩序。他们顶多只是自己睡大觉,安静地混自己的日子。
这其中就包括慕容铭和贺文翰。
慕容铭和贺文翰在家中被整治得再也不敢沾赌了。
一听到旁人说“赌”这个字,慕容铭想吐,贺文翰觉得屁股疼。
他们被府里送回武学馆,老老实实地待着。
他们知道赢不了苏知知,也不能惹苏知知,毕竟连皇上都夸她了。
而且,他们再闯祸的话,估计就要被暗无天日地关在府内了。
慕容铭和贺文翰现在都不太想回府了,在府里比在武学馆还压抑。在武学馆半混半学的,得过且过吧。
周祭酒虽然对此还不够满意,但是不得不得承认已经比以前好多了。
武学馆的风气在一点一点地改变。
周祭酒定了个目标,以三年为期,要让武学馆面貌一新。
武学馆的小学子们想不了那么久的事情,连三个月后的事情都觉得遥远。
他们大多只会想到最近的休沐日要做什么。
苏知知在武学馆跟着熊博士补课时,脑中灵光一闪,想起自己还没画宫中的布局图呢。
这个休沐日,她回家要画图!
在武学馆放学回家的路上,苏知知坐在马车里喝着果汁,脑中回想着宫里的场景和方位。
同一时刻,两封从西北来的书信,终于风尘仆仆地到达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