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楼才知道,今晚竟然是迟熠请客,美其名曰,庆祝他恢复自由。
“我苦股份久矣啊!”迟熠一口闷了一杯,借着酒劲尽情诉苦,“到底是谁给了我妈和我舅自信,让他们觉得我会继续这份辉煌蓝图啊!我是个什么东西啊!”
“你还摆烂的挺有理有据?”迟阙冷哼一声,端起茶杯盖住自己的表情。
“哥,这叫自我定位明确。”迟熠直起身,正色道,“我从小的定位就是乖巧米虫二少爷,继承人最忠实的拥护者。”
云绥端起酒杯,好笑地问:“你没想过你哥不回来怎么办?”
还没等迟熠回答,迟阙先反问了:“你想过?”
连迟熠都跟着惊讶地看过来。
云绥用酒杯遮着脸,半天没说话。
他一直表现出坚定的信任,所以没人知道,大学毕业那年,他是真的做过这个假设。
很多个留宿办公室的深夜他都会一遍遍给自己做最坏预案。
“我悲观嘛。”云绥微微抿了一口,放下酒杯若无其事地笑笑,“我甚至都想好孤独终老,将来挑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安度晚年。”
“现在也可以。”迟阙在桌下捏住他的手指,“不过是两个人。”
“你想都别想。”迟熠幽怨地打断他,“哥,你这辈子就是守着一堆钱困在公司里的命。”
“那还是你来继承家业吧。”迟阙把酒杯倒满做了个敬酒的姿势,“我守着股份拿分红也挺好的。”
“no!no!no!谁也别想把我和自由分开!”
……
分别时迟阙去开车,云绥站在饭店门口,望着无边的夜色发呆。
“绥哥,你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嘛?”迟熠结完账走出来,拍了下他的肩膀。
云绥垂下眼睑看了看他,微微摇头。
“好吧。”迟熠失笑,“你是不是觉得我答应的这么爽快很奇怪?”
云绥沉默片刻,抿了抿唇:“你怎么知道?”
让渡股权不是小事,他母亲和舅舅的阻拦就足够迟熠喝一壶。
更何况……他已经享受过了股权带来的金钱和权力。
“因为我哥今天也问过我,不过比较委婉。”迟熠讪笑一声,“他说,我没有股份也能从头慢慢来,你不愿意可以当作我没回来。”
云绥牵了牵嘴角,并不意外。
他们早已过了相信人性的年纪,迟阙要号码时那片刻的沉默他就能窥见端倪。
“于是我反问他,哥,我在你眼里已经和迟为勉一样了吗?”迟熠冷哼一声,泄愤似的踢了脚路边的石子。
云绥眼眸一闪。
他当然想过迟熠会同意,但没想到会是这样坚定不移的姿态。
“真不愧是情侣,连表情都一模一样。”看了看他的脸,更生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