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阙几乎毫不犹豫:“好。”
直到他们双双坐下,包厢里的其他人才终于回神。
周扬一脸梦幻地扭头看着旁边两人。
原以为云绥突发神经会让谈判异常艰难,结果五分钟不到就连合同都敲完了?
他疑惑了半天,悄悄给云绥发消息:
【yang:你们在外面是谈了个复合?】
云绥掀起手机看了看,轻笑一声,扭过脸看他:“你觉得可能吗?”
周扬还没来得及回话,另一边的迟阙先看了过来。
他只好怏怏陪笑:“不可能不可能……哥你别喝了!”
云绥甩开他的手继续倒酒,小声嘟囔:“你别拦我!”
周扬:“……”
他抬头看向迟阙,示意这人管管。然而迟阙丝毫没有接收到他的目光暗示,只沉默地看着云绥倒酒。
云绥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喝多少杯。
酒的度数并不高,即使他一个人吹一瓶也不会醉过去,所以他才放心地一直灌自己。
要不然他不确定自己有开口说话的勇气。
这个包厢自带歌台,一群人吃饱喝足便转移了阵地开始声势浩大的卡拉ok大赛。
云绥拎了瓶酒坐到沙发上,刚准备继续到,一只素白修长,骨节分明的手便压住了他的手腕。
“如果你有什么话想说,可以直接问。”迟阙握住他手里的酒瓶晃了晃,像是哄一只抓着花藤的小猫松爪子。
酒具被人悉数拿走,云绥坐在桌边发了好一会儿呆,缓缓把自己缩进沙发里。
面前杵着一群放飞自我的年轻社畜,音乐声震得人耳麻,各色灯光轮流闪过他的眼睛,云绥只当看不见听不着,无动于衷地坐着。
不知过了多久,视野中的酒瓶被人拿起来,云绥缓缓转头,只见迟阙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仰头一饮而尽。
他忽然生出一股冲动的勇气,拽了拽迟阙的毛呢外套问:“为什么同意五百万?”
“你看不出来不值吗?”他垂下眼,手指缓慢地揉搓着柔软的布料。
喝酒的人顿了片刻,沉声说:“我觉得值就好。”
云绥哑然。
“只有这个问题吗?”迟阙抽回衣摆反问。
云绥条件反射地抬头,却见他正用那双深邃的黑眸看着自己。
方才重逢时眼底的寒气已经尽数消散,只剩下专注。
云绥的喉结滚了滚。
当然不是。
他憋了一肚子的问题,每一个都迫切的想追求答案,却一个都不敢问出来。
原来我是个这么胆小的人。云绥无声的自嘲。
年少时他满腹遗憾,总在心中排练下次见面的第一个问题,推演了无数个或好或坏的结果,警告了自己无数次要保持风度和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