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阙已经顾不上惊愕,下意识攥住拳头把鲜红的卫生纸团攥进手心, 但嘴角干涸的血迹却诚实地诉说着他的真实情况。
云绥在门口顿住脚步,悲哀的发现自己居然已经习惯了这种令人心惊的场景。
迟阙撑着桌子站起身,冲他露出一个浅淡至极的声音:“别担心,我……”
“你没事。”云绥麻木地打断他,一手禁锢这他的肩膀,一手摸他的额头。
滚烫的温度完全不出所料。
云绥很想嘲讽一句“烧成人干也没事”,可看着面前人苍白的脸,又心软地收了回去。
“上台时候就开始烧了?”他说着疑问的话,语气却笃定地不需要答案。
迟阙轻轻点头:“我叫司机过来了,还有几分钟就到,本想一会儿给你发微信。”
行,有点长进,还知道给自己贴两个功劳免骂。
云绥一口气闷在胸口,不禁冷笑出声:“我是不是还得夸你身残志坚,思虑周到,疼的站都站不住还记得安排好瞒我的步骤,顺便把桌面清理了保持公共卫生。”
迟阙心里一跳,连忙伸手去拉他,却被云绥摆手避开。
“坐下。”他指了指椅子,语气冷淡地命令。
迟阙眨了眨眼,当即咽下所有说辞退了两步坐回椅子里。
云绥连抽了几张纸巾打湿,从桌子对面帮他清理掉残存的血迹,把染红的湿纸团成团丢进垃圾桶,全程没有看对面人一眼。
闲置办公室的灯光十分欠奉,白炽灯泡昏暗阴冷的光线落在两人中间,像一道冷淡锋利的分界线,将两人完全隔开。
云绥坐在灯光较亮的一侧,一只手闲闲地搭在桌面上微垂这头,纤长的睫毛落下一层阴影,将眸中晦暗的情绪遮得愈发难以看清。
从迟阙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他紧抿成一条线的唇和落下的嘴角,黑色礼服反射出清冷的光泽,一如主人周身降霜落雪的低气压。
“对不起。”迟阙手指弯曲片刻,小心地探向他的手腕,“我错了。”
微凉的指尖抵上手腕薄薄的皮肤,云绥被冰的颤了一下,满心的怨怼顿时化作了担忧。
“哪能,我们迟哥怎么会错呢?”他白了迟阙一眼,嘴上阴阳怪气地毫不留情面,手却翻过来用掌心包裹住他冰凉的手指。
迟阙胃里针扎似的刺痛,却仍然撑起一丝微笑,得寸进尺地挤进他的指缝间反客为主。
“你原谅我了。”他力气极轻地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小绥不会欺负病人吧。”
这一手强买强卖十分出其不意,云绥又好气又好笑,压下他的手没好气道:“消停会儿吧祖宗,疼成这样了你也真是笑得出来。”
说话间,迟阙的来电提示音响起来。
“走吧活爹。”云绥站起身,递给他一只手借力,“刚才和老聂请好假了,我陪你。”
迟阙没说话,握住他的手却突然收紧,力气大到云绥怀疑他能把自己的指骨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