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长冷静一下,化疗效果目前不能确定,要做完之后才能有推测。”主治医生摆了摆手臂示意她安静,“我们理解您的心情,孩子的配型已经提交了骨髓库,我们会全力寻找。”
又是这些车轱辘似的没用话。云绥抱着手臂面无表情地听着。
不过除了这些无用的安慰,好像他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虞兮和迟阙的外祖母都做过hla配型检测,均以失败告终,而骨髓配型提交后也没有找到合适的配型源。
“阙阙!”
虞兮的呼唤打断了云绥的思绪。
一周未见的人躺在病床上,以更差的状态出现在他面前。
短短几天,迟阙脸颊的肉已经明显清减,原本颀长匀称的身材显出病态的清瘦。
电话里那道平稳轻快的声音就像是他做的一个梦。
“目前孩子已经脱离危险,等醒来以后适量吃一点流食,晚上七点找护士输液,最近三天内进行第一次化疗。”主治医生交代完就离开了病房。
云绥一直站在离床最近处,医生一转身便先发制人,仗着腿长两三步迈进屋占据了床畔的椅子。
林薇进屋看到坐在床尾沙发上的虞兮,当即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云绥权当没看见,插着耳机与世隔绝。
反正已经明牌,就是林薇也不能强求他放弃立场。
短视频到底播放了什么云绥不知道,他的目光始终越过手机观察着迟阙的动态。
被乱七八糟的音频和配音轰炸了几分钟后,云绥终于受不了退出软件,继续看下载好的白血病科普视频。
从前枯燥的纪录片他连五分钟都看不下去,如今却一字一句认认真真地听。
毫无起伏的机械配音里突然闯入虞兮的声音:“他之前还疼晕了一次。”
云绥心里一紧,连忙点了暂停。
虞兮还在和林薇倾诉:“不知道为什么,那些靶向药的副作用在他身上就特别严重,每次吃完就恶心,胃疼,头疼,只能闭眼躺着,我叫他他才出个声。”
她心有余悸,说着说就忍不住开始哭:“那次他吐完血还在疼,我一开始不知道他晕过去了,叫了好几声没反应,差点把我吓死。”
云绥条件反射地往迟阙身上看了一眼。
他还是安静地闭着眼,不理任何人,旁边仪器上波动的折线尽职尽责的反映着他虚弱但平稳的生命体征。
云绥闭了闭眼做了个深呼吸,抓住他发凉的手。
曾经修长有力骨节分明的手已经瘦的有些嶙峋,甚至能摸到鼓起的血管。
降噪耳机并没有那么尽职尽责,虞兮的吐槽穿过阻挡传来他耳中。
“你说现在的孩子走么都把手机当命根子?每天中午我出去吃饭把手机给他,他再难受都能精神起来,就像手机是什么灵丹妙药一样。”虞兮说到这里便忍不住和林薇吐槽,“那个游戏就那么好玩吗?为了打一局能忍着疼坐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