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他欲亲近她而不得;
欲舍弃她而不能...
“我叫你,看着我。”
那雕塑一般的人儿,终于缓缓抬首——
整个面目苍白得毫无一分的血色,唯一双秋子赛月,亮得吓人。
目色相撞,他清清楚楚地看清,她眼里的一切。
冰凉的雨线落在他的身上,又顺着绛紫的衣角成线溜走。
卷走他最后的一丝热腾。
默默的。
无言的。
天地,他只见那苍凉绝情的目色流转。
无数的雨水砸着她的面庞,可她眼睫未颤,坚定的,死死盯着他。
雨水倒进她的眼里,又顺着眼角流出。
那双赤目无怒,平淡难起波澜。
仿似,他是一个陌生人。
他与她,没有一分一毫的关系。
那样凉薄的眼神。
却叫他,浑身的血液,都凉了。
那双皂靴,终究动了。
三步两步的慢行雨中,失魂落魄。
他醉了。
无关烈酒。
因那雨,这雨。
因情,因她。
她清清楚楚地用眼神告诉他,她不爱他。
甚至,她恨他入骨。
她虽一字未言,可他听得振聋发聩!
心密密麻麻的痛。
痛的叫他一再皱紧了眉头、握紧了拳头。
此行,竟是他历经世上的,第一场雨。
万事掌握的沈卿司,此刻竟不知如何对待她。
放她?
不舍。
困她?
不忍。
他太贪心了。
既要她的人,亦要她的心。
只是,他的贪心来得太晚了些。
在他将她一次次玩弄鼓掌之时,一次次叫她失望苦痛之时,他早已没了入她心的权利。
天明放晴,乌云散了。
她终是昏倒在这滂沱了一夜的大雨里。
一场透彻的大雨过后,万物生发。
就连寿安堂前那一株十年不曾开花的玉树,都结出了浓密的花苞,透出清幽的香气。
“老夫人真是好手段,一个春月,便将这二人离心至此。”
慈岁笑着递过剪刀,霍老夫人接过,带了一份得意,“褚修的执着从小如此,便是只有叫他自己心死了,才能真正地做到放手。而那丫头那儿,我不信经过这一遭,她还能笑脸伴郎君?若是她还能如过去那般用情哄着褚修、牵着褚修,我反倒要佩服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