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线那天,祁染正专心致志地看着一篇分析帖,病房门开了。
熟悉的气息。
祁染抬起头,看到钟长诀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口,打量他的肩膀。
虽然早接到钟长诀的消息,但看到他平安地站在那里,仍然让祁染感到安心:“欢迎回国,将军。”
钟长诀摘下军帽,走到他床边坐下。
“公事完成……”祁染刚起头就顿住了。如果盟约敲定,接下来才是忙的时候,公事永远不会结束。
“我本来要去首都,”钟长诀说,“但飞到丹弗山上空,突然想来看看你。”
这接近情话的开场白,让祁染心里一震,生出巨大的恐慌。他尽量让语气轻松一些:“你让机长中途降落了?公事航线这么容易改?”
“如果机长是你的老部下,那就容易很多,”黝黑的眼珠盯着祁染,“听医生说,你恢复得不错。”
“嗯,”祁染忽然想起来,“我还没有谢谢你救了我。”
钟长诀的表情像是没有听懂他的话,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不用,你受伤全是因为我,那群狙击手是冲着我来的。”
祁染预料到了,谁会为一个无名小卒出动狙击手?“那就谢谢你帮我报仇吧。”
“这谢谢要打个折扣,”钟长诀看着他肩上的纱布,“我失手了,对那个射伤你的狙击手。”
祁染惊讶万分:“你没打中他?”
无支撑物,距离又远,瞄准时间也万分紧急,没打中是常事,但发生在他身上,祁染就是觉得不可思议。
“我没打中他的胳膊,”钟长诀说,“我击毙了他。”
祁染的呼吸停滞了一瞬。他明白对方的意思。“应该还有其他活着的狙击手吧,”他说,“新闻里说了‘正在审问’。”
“是的。”
第二枪开始,钟长诀就冷静下来了。他也没明白,为什么第一枪会控制不住地瞄准心脏——事实上,他当时想把那人打成马蜂窝。
说到案情,祁染忽然严肃起来:“凶手有眉目了吗?”
“嗯,”钟长诀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是虹鸟联盟。”
“虹……”祁染欲言又止。
这结果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对于极端反战主义者,钟长诀就是恶魔、刽子手、杀人犯,而全国上下把他当英雄顶礼膜拜,更是天理不容。法案出台后,他们已经组织了太多破坏行动,恶劣程度不断上升,政府的逮捕则是火上浇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