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周嬷嬷被两个丫鬟搀扶着进来,陈婉清忙示意玉牒搬椅子,叫周嬷嬷坐下。
周嬷嬷气喘吁吁,强撑着见礼,这才落座。
“谢小姐赐座!”
陈婉清看着周嬷嬷,见她眉心紧蹙,额边冷汗无声滚落,就问:“嬷嬷腿上可用了药?”
周嬷嬷笑着应声,轻抚着膝盖:“上了,只是我这腿,是老毛病了!”
“终究是岁数大了,不饶人!”
陈婉清凝眉,她叫绿萼:“你现在去表哥那里,就说我找他寻几丸正骨紫金丹来!”
周嬷嬷神情微变。
“是!”绿萼应声出去。
陈婉清又叫玉牒取了薄毯来,盖在周嬷嬷膝上。
“虽说是夏日,可也得保暖!”
“爹爹也有腿寒毛病,原是给他备下的,用羊羔毛织就,给嬷嬷使正好!”
周嬷嬷手轻轻抚摸毯子,眼中满是泪意,她神情动容十分感慨:“老奴怎当的起?”
“驸马身份贵重,为了我求药,岂不是扰他清净?”
陈婉清轻轻摇头,示意她不必放在心上:“不过几丸药罢了,只是宫造,外面轻易寻不到,若有,就买给嬷嬷了!”
周嬷嬷叹息一声,也不再多言,只扫了一眼地上,五花大绑堵住嘴跪着的婆子....
“这是....小姐院中的梁婆子?”
陈婉清点头,脸色骤沉,“是她,本是我宁安院的人,居然背主将我的事情捅到老夫人和三房那,我正要处置呢!”
周嬷嬷打量着梁婆子,神情冷了下来:“这等背主的恶仆,小姐打算如何处置?”
陈婉清沉声道:“杖二十,打折一条腿,叫人牙子来,发卖了!”
“以儆效尤,免得其他下人有样学样!”
地上跪着的梁婆子,顿时像是离水的鱼一般挣扎着呜呜直叫,奈何嘴被堵住,说不出话来。
周嬷嬷点头称赞:“不错!”
“是该叫底下人都晓得,背主的下场!”
陈婉清挥手,玉牒正要出去传话,周嬷嬷却拦道:“小姐不忙,听老奴一言!”
“嬷嬷,请讲!”
周嬷嬷斟酌着话语:“这人,小姐自行处置,固然好,更显手段,叫人折服,不敢造次!”
“可若是等国公爷回来,将人交给国公爷处置,一来,国公爷知晓事情始末,只有更心疼您的...”
“二来,您和老夫人势如水火,国公爷回朝,夹在您和老夫人中间,两边都是血亲,手心手背都是肉,一个孝字压下来,他也无可奈何....”
“可若有了这几分心疼,这中间,可就大有可为....”
陈婉清双眼瞬间亮了几分,她怎的没想到这一层?
姜还是老的辣!
“多谢嬷嬷,既如此,就按嬷嬷说的办!”陈婉清一锤定音。
周嬷嬷试探着:“小姐若信的过,这事就交给老奴去办,保管不会走脱或是反口!”
陈婉清自然应允。
将人押下去后,周嬷嬷又道:“不知小姐,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陈婉清沉吟着:“嬷嬷是母亲的人,我也没什么好瞒您的,中馈入手,业已处置了三婶、祖母身边的帮凶,接下来....”
“三房父子,怕是就要回来了,他们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周嬷嬷沉思片刻,“老奴有个法子,小姐姑且听听,看看合不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