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头一回。
裴池澈清俊的面庞上冷意散了不少,嗓音在火堆的烘烤下,仿若也温润些许:“需要火烧得再旺些么?”
外头的天色与暗夜无异。
做针线活最费眼睛,她既然在帮他缝制裤衩,那他能做的小事自然也该做。
“好哇,多谢夫君!”
花瑜璇笑盈盈的,潋滟的眸子里,有火光在一跳跳的。
裴池澈撇开眼不看她假得过分的笑容,取了柴禾添进去,而后继续打磨筷子。
又过了一刻多钟,见她认真缝制的模样不改。
他鬼使神差地问了句:“你如何知道男子的短亵裤需要留些空间出来?”
男子都知道留些空间出来是作何用的。
女子知道……
除非见过。
譬如成婚后的女子见过丈夫如何如何,那就自然懂了。
花瑜璇不能说自己是在现代被奶奶逼迫学缝纫技术时,这才知道的,只好道:“教女红的师傅说的呀。”微顿下,问,“有什么不对么?”
反过来竟然被她问,裴池澈咳嗽一声:“没,没什么不对。”
莫名地,只要她不是见过,他竟觉得心情舒坦些。
花瑜璇抿着笑意继续缝。
很快到了傍晚该做饭的时辰,眼瞧外头的雨势丝毫没有减弱的意味,她道:“不能去取泉水了,今晚用雨水做饭也是一样的。”
“我煮。”裴池澈自告奋勇。
“你会了?”花瑜璇脱口问。
一问又后悔,生怕大反派起了黑化苗头。
竟听得他嗓音温柔不少:“我先淘米洗菜,你等会看着便是。”
“也好。”
她便低头继续飞针走线。
--
入夜。
只有一口小锅,先煮好饭,盛出到碗里,再在小锅内煮长豇豆青菜汤。
清淡的晚饭吃罢,令夫妻俩没想到的是,夜里的暴雨更凶猛了些。
裴池澈便去堵门。
花瑜璇想在夜里将他的短裤衩赶制完成,忽然听到门口传来他的声音:“雨水漫灌,堵都不成,你还是赶紧把狗窝挪一挪。”
闻声,她抬眸看去,肉眼可见地发现洞内原本干燥的地面湿了。
如他所说一般,临时堵在门口的石块处有雨水咕噜噜涌进来,将泥土冲开。
“这雨也太大了吧。”
她急急起身将裤衩针线放去了里间,而后挪狗窝。
裴池澈则挪柴禾。
倏然,火堆受潮,原本亮堂的洞内空间顿时变得明明暗暗。
花瑜璇眼疾手快地取了几根还燃着的木柴拿去了里间。
“你把柴禾也堆到里间来。”
“嗯。”
裴池澈应声。
待两人忙碌片刻,搬了能搬之物到里间,脚步再出来时,外间已有不少水洼。
视线挪向前几日席地而睡的地方,裴池澈眉头蹙紧。
花瑜璇道:“外间地势洞口高,里头相对低些,雨水很容易漫灌进来。里间地势是整个高出,这才没事。你今晚不能睡在外间了。”
“便是此理。”裴池澈叹息,“我睡这拐角处便是。”
“此处地面已然潮湿,即便是里间的地面也有些泛潮。”
实在不能睡人。
花瑜璇沉吟半响,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要不今晚你我一同睡在石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