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然头脑简单身手也很一般,他一个人是无法潜入消寒会的,他埋伏射箭的位置,本该是你的手下在守卫。从草垛中拆出弓弩,动作显眼,不应该没人发现。他这样的人行刺,无异于送死。”
“可你没杀他,不是吗?”
薛照定定地看着沈危:“你想让我看见他。为什么要帮他报仇?沈家和薛家从前并无过多交际,王上待沈家不薄,卢家后继无人,孙家一直盯着禁军头领的位子,但王上最终还是用了你。军中,不是最讲究忠诚?”
沈危年近而立,气质英武,他正襟危坐,缓缓道:“我只是在做为臣该做的事。我忠于梁国,矢志不渝。”
薛照:“看来你是不打算和我直说。我不喜欢猜谜。”
沈危目光炯炯:“你打算从我这知道什么?”
四目相对,久久沉默。
薛照缓缓启唇:“真相。原原本本的真相。”
“真相……”
沈危凝目,像一尊雕像似的一动不动,过了许久,才叹一口气:“薛家就剩下你和薛然了,不知薛大人葬在何处,我还是想去祭奠一番……既然你开口问我,说明你已经有些头绪,却不知该往何处继续。庆元四年发生了许多事……我只能告诉你,不妨再查薛家之案。待你将前因后果梳理完,到时候如果你还有疑问,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薛照目光暗沉,指尖在桌面上有规律地轻敲:“你想拖延时间?以为我不会直接将你拿下治罪?”
沈危正气凛然,起身紧了紧衣袖:“我经得起查,你没有证据不会轻易拿人。再者,若是要治我的罪,你我就不会在此见面了。许多事情你心存疑虑,也不会轻信于人,不妨自己去取证盘查。”
薛照:“经此一事,禁军头领怕是要换人。”
“也好。寒冬腊月正好休养。奉安城里赏心悦目之事不少,我也该松快松快。”沈危笑,目光落在薛照肩上暗色的水痕,“听说,消寒会上出风头的长随,死了?”
薛照目光闪避:“不关你的事……决意一条道走到黑了?论迹不论心,梁王的确器重你。”
“不过也是觉得我好用罢了。我虽是武将,却也不肯妄起干戈,诸如官盐之案,近几年梁国发生了太多……薛照,你好自为之。”沈危言尽于此。
薛照看着他越窗而去,独自又坐了片刻,才下楼。
走到二楼,还没靠近房间,就听见裴楚蓝的笑声。
薛照皱眉,推门而入,见只有萧约和裴楚蓝两人:“你的两个徒弟呢?”
“两个徒弟……药王谷历代都没有收两个徒弟的先例。”这话算是踩在了裴楚蓝尾巴上,他对薛照笑,可话却是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多谢薛侯爷啊,费心费力给我找徒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