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接连三天,照庐巷冷冷清清。
萧约一个人睡着两张床的卧室,一两怕冷,总往人被窝里钻,怎么撵也撵不走。
萧约胳膊往旁边一展,小狗就跳上床来,萧约将小家伙拢在臂弯里:“粘人精,旁边不是还有一张床吗,那多宽敞。”
小狗嗷呜嗷呜,叫声有点提不起劲。
死太监三天没来,小狗三天没吃到新鲜的麻雀,可麻雀里也没有小狗必需的微量元素吧?天天好吃好喝喂着,有什么不适应的。
萧约望着房梁叹气,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到底谁是安眠药啊,为什么薛照不在,自己连觉都睡不好了。
总不可能是因为愧疚吧,薛照受伤是因为救驾,又不是自己拿箭射的他。何况,先前薛照突然发疯差点把人掐死,自己不也没跟他计较吗?
话虽如此,萧约心里始终不能平静,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是冬至那天薛照看自己的眼神——
厌烦?憎恶?抑或是……失望?
很复杂。
萧约知道自己逞强出头给他惹了麻烦,所以尽力将比赛结果模糊化,希望冯灼和冯燎少记恨他一点。
可是薛照应当不是怕麻烦的人吧?
何况这也不算太麻烦吧?
死太监心眼虽小,不至于这么小吧?
——三天没听见他的消息了,萧约连长更巷的靖宁侯府也去看过一眼,只有个嬷嬷偶尔出来清扫门口积雪,一点薛照的影子都没看到。
不会真成死太监了吧?
萧约叹气接着叹气,小狗都听不下去了,用脑袋顶他的腰,好把耳朵压住。
夜半突然“咚”的一声,萧约一个激灵翻身坐起,一两比他更敏捷,快速跳下床,跑出卧室在院子里吠叫起来。
萧约披衣去看,地上蜷着个被麻绳绑了手脚破布塞着嘴的男人,身上多处鞭伤烙伤,仔细看脸,不认识。
抬头,薛照立于围墙之上,红衣在深夜时看起来是灰暗的。
“别走!”萧约眼疾手快抓住他衣角,紧接着一手揽着他小腿,“我有话跟你说!”
薛照踢他:“放手,滚。”
“不滚,我不放手,就算你不想搭理我,但你还有个外室呢……一两,一两几天不见你,茶不思饭不想,都瘦了!”萧约另一只手吃力地举起猪型小狗,“你瞧!”
薛照垂眸下视,萧约咬着牙两腮都在用力,一两摇着尾巴想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