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过生日，姜梨除了会送他她亲手做的生日礼物，还会亲手为他做蛋糕、给他准备一桌好菜。
想到接下来的温暖、缱绻，裴照野冷白的耳根上，难得浮现出一抹薄红。
“梨梨！”
他将车停在主楼前面后，就快步往客厅冲去。
往年的这个时候，客厅里面灯火通明，隐约的，他还能闻到饭菜的香气。
那是家的味道。
因为有姜梨，他颠沛流离半生，终于有了家。
只是，今天晚上，客厅里面一片漆黑，更不曾有饭菜的香气飘出。
难道，姜梨是在楼上等他？
那种空洞的疼，又快速顺着裴照野心口蔓开。
他不敢去想那些她不在的可能。
也似乎是迫切地想验证什么，他都顾不上打开客厅的灯，就上了楼。
她房间里面，也是一片漆黑。
好似她从不曾回来过。
可他不信他生日这天，她会不在。
他僵在走廊片刻后，还是走进她房间，开灯。
她房间里面好像比之前更空荡了一些。
没有生日礼物。
没有生日蛋糕。
没有色香味俱全的一桌好菜。
更没有她。
对，她或许是在他房间！
这么想着，他又连忙往隔壁他房间冲去。
“少爷，你回来了。”
听到动静，王妈打着哈欠从房间走出来。
她看着裴照野长大，自然知道今天是他生日。
小时候，裴照野过生日，她会给他下一碗长寿面。
但今晚，网上铺天盖地的，都是裴照野浪漫向秦暮雪表白的新闻，且她还从网上知道，今天竟是他跟秦暮雪的恋爱六周年纪念日。
她以为他表白完秦暮雪，两人会浪漫一起过纪念日，所以没给他留灯，也没给他准备长寿面。
见他面色不太好，王妈想了想，还是试探着问了句，“少爷，生日快乐。我去给你下一碗长寿面？”
“不必。”
裴照野不想吃什么长寿面，他只想见到姜梨。
他寒着脸打量了周围一圈，冷声问她，“姜梨呢？她今晚没回来？”
“这……”
王妈脸上顿时写满了尴尬。
她虽然对裴照野有很深的感情，但她也打心底里喜欢姜梨。
毕竟在她看来，若不是姜梨一腔孤勇地把少爷从深渊中拉出来，少爷永远都不可能站起来。
说实话，秦暮雪回国后，少爷为了她一次次伤姜梨的心，她觉得少爷挺渣的。
心中对姜梨浓烈的疼惜，让她忍不住说了句，“少爷你都跟秦小姐一起过六周年纪念日了，姜小姐怎么可能回来？姜小姐最近都没回来。”
她也觉得所谓六周年纪念日特别可笑。
若今天算是少爷与秦小姐的恋爱六周年纪念日，中间他跟姜小姐在一起的那四年算什么？
算姜小姐倒霉么？
只是，这话太重，她终究是没说出口。
裴照野听出了王妈声音中的责备，忍不住拧紧了眉头。
他知道王妈不可能说谎，但他太想念姜梨，还是问了句，“她真没回来？”
“少爷，我去给你煮长寿面。”
王妈无奈地摇了摇头后，就去了楼下厨房。
姜梨果真没回来……
裴照野眸光剧痛，忍不住捂着心口，重新折回了她房间。
她床头柜上，依旧没放回那张照片摆台。
显然，她还是宝贝一般将那张他俩的合照带在身上。
她连那张合照都那般在意，怎么舍得真的不回来给他过生日？
他现在就给她打电话，问问她到底想闹到什么时候！
他还没拨出姜梨的手机号，就注意到，一旁矮架上放着的那个漂亮的编制花篮中，竟盛满了玻璃碎片。
而从其中几块大一些的玻璃碎片上，能隐约看出，那是他和姜梨的脸。
破碎的脸。
显然，那是她视若珍宝的照片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