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人...吗?余知了回头望向密林,那双凶恶的眼仿佛藏在某处和她对视,她打了个冷颤,加快脚步离开了。
李阿婆站在院里四处张望,远远见着余知了的身影,才放下心来,“可算回来了!一去就是小半天,我还道你是贪玩不晓得归家呢!长身子的时候,饿着怎么办?我跟你说...”
“阿婆。”李阿婆话没说完,就被余知了打断。
“咋了?哦对了,今儿我又...你叫我什么?”李阿婆不可置信地盯着余知了,眼里满是希冀的光。
余知了上前搀扶住老人家,垂下眼皮,抿了抿唇,终是开口,“阿婆。”
“诶!诶!好孩子!好了了!”
余知了想得很清楚,不怪她性子淡泊,既然和原来的爹娘亲情缘浅,就该珍惜现在的日子。
娘说得对,被卖来李家,是她的福气。李家待她不薄,她也不是个痴傻的,感受不到好赖。
没道理人家好吃好喝供养着,她还日日摆个脸色,犟着脑袋不愿低头,年岁长了,就是没错也变有错了。
余知了不过十六虚岁,细算下来,将将十五哩!原来在家虽不能说受了什么虐待,但到底不算如意。
云湖村的女儿们都是这般,她以为日子就是这样的,没甚区别。
直到来了李家,不过二旬光景,她过上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日子。
这声阿婆,她喊得心甘情愿。
“今儿咱们吃简单些,烤栗子吃!阿婆给你刷上一层糖水,甜得勒!”
余知了腼腆笑笑,点点头。
李阿婆抬手摸摸她的脑袋,爱不释手。
“明儿你阿公和...叔叔就回来了!我一早起来杀只鸡煨上!加上了了捡回来的板栗一齐炖着,补人得紧!”
余知了愣住,那傻大个要回来了?他对自己可不算友善...
李阿婆心里门清,笑笑开口,“别怕,你叔叔看着唬人,其实就是一屁孩子性子!好糊弄得很。
家中一直还算富余,他小时就是个浑的,十里八村没谁见了他不头疼的,也就你阿公治得了他!”
余知了抬头,“阿婆,虫叔他...怎么会去参军?”
李家既然一直不算贫穷,为何会让李天虫去参军呢?只有那实在揭不开锅的人家,才想着去军中闯闯,起码不愁饿肚。
李阿婆笑笑,“强征呐!而且你虫叔也不是个安份的人,一心想着在外头打拼一番事业。
那会儿你还小,不醒事儿。那会儿汉人可不是现在裴家做主呢!”
余知了眨眼,“可是京都,皇室掌权的人一直都是裴氏一族啊。”
李阿婆摇摇头,“那都是十年前的事儿了,汉人皇室,本是卫氏一族的天下,那时,四海归一,天下不算太平,可也不像现在这般四分五裂。
后来,卫皇领军出征,战死沙场,据说还有后人,不过被乘虚而入的裴氏人杀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