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黑暗里,女人笑了笑:“我弄熄灭的,怎的?不要拖延时间。”
滑腻腻的什么东西到了近前,我的双手被死死按在炕上。我大声道:“蜡烛不是你弄熄灭的。”
“管它怎么灭的。”女人的声音越来越近,近到咫尺。
我说道:“是我弄灭的!”
女人明显怔了一下,我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
“你弄灭的?”
“是啊。”我说。
“你为什么要灭蜡烛?”女人的口气惊疑,又和缓下来,可能是觉得有趣。
我清清嗓子说:“有火光在,当着你的面把猪血吐掉,会被发现。”
“什么?你吐了?”女人大惊。
我说道:“其实我根本没喝,就是做了个动作,那玩意又腥又臭的,我又不是傻子。”
黑暗里,女人大叫一声,听着撕心裂肺,紧接着一股腥风扑面而来,原先那股异香闻不到了。
我一时难以呼吸,什么都看不见,心噔噔跳,头上都是冷汗。
情急之中,我想起陈寡妇曾经交待过的一件事。
她说我一旦遇到重大危险,可以暂时用自己的血和尿抵挡一下,童子血和童子尿都是辟邪用的。
一股重重的东西压在我的身上,冰冰凉凉如同蛇一般蜿蜒,直扑我的脸。
那玩意儿到了脸上,腥臭之气熏得我差点吐了,这个电光火石的瞬间,我用力咬破下嘴唇,一股血涌出去。
连血带吐沫,我全喷出去,感觉喷了对方一脸。
黑暗中忽然有白烟冒出,像是硫酸浇在生铁表面。女人的惨叫声,就在我的正上方,那声音之凄惨之尖锐,让人浑身发麻。
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声音印在脑子里,晚上都能做噩梦。
我使劲儿吸允嘴唇上的血,然后照着惨叫的方向又是一喷。
叫的更加惨烈,声音高亢,已然非人。
我毛骨悚然,就在这时,感觉到抓住我手的力量明显松了。
我用膝盖用力往上一顶,把什么东西从身上掀开,然后抹头就跑啊,玩命往屋外冲。
黑暗里一只手突然伸过来,死死抓住我的腕子,一时挣脱不开。
就听到炕上传出一声老太太的尖叫:“大禾,小禾,死哪去了?!赶紧来!赶紧来!”
我急了,左右扭动手腕,就是拽不开,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
两个人闯进来,其中一人在墙边摸索着什么,随即一拉,天花板的灯光亮了。
我嘴里暗暗发苦,原来灯绳就在墙边,一直没机会去拉。
光出来之后,我这才看清,跑进来的正是大禾和小禾,她们的目光掠过我,齐齐地向着床上,一起喊:“妈!”
我一惊,这才明白过来,炕上的女人就是满婆子。
我慢慢回头去看,炕上的黑色被子全部掀开,里面露出一个完整的老太太。
她可能还不到一米四的身高,身子瘦,脑袋大,看上去像是家狗成精。
老太太的脸变得太可怕了,第一次看到还觉得正常,但现在脸上有的地方凹陷下去,像是一个被踩了数脚的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