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管婧一肚子委屈槽点。
尤氏吃惊,“你怎么来了?”
管婧噘嘴不高兴:“我懒得看她,眼不见心不烦。”
“你就这么留她一个在你院子里?”
“怕什么?有奶娘她们呢。”
尤氏一噎,叹了口气,“罢了。”
田嬷嬷细致,有她在也成,回头她再好好交代交代,务必盯死了那小贱人,她别想弄什么幺蛾子。
管彤带着南烟往正院去用晚饭,踏入正院,便听到一阵男人女人、少女、男童的笑闹传来。
她不觉止了脚步,抬头看那悬挂在正房屋檐下点亮的八角宫灯和透着烛火灯光的花窗。
家人围坐,灯火可亲。
好一个夫妻和睦、儿女成双、其乐融融。
可这一切,都跟她没有关系。
管彤眼中渐渐冷清,矜持而优雅,从容入内。
满室温馨打破,空气仿佛凝滞,尴尬的气氛渐渐蔓延。
八岁的管昌一脸娇憨稚气,扑到父亲怀中,“爹,她是谁呀?”
管婧“扑哧”一笑,得意的飞了管彤一眼,她就爱看管彤吃瘪,每当这种时候心情格外的好。
管彤心道,他们姐弟俩叫尤氏教导得皆毫无格局,只会在琐碎小事上斤斤计较、寻找成就感,实在是废了。
管婧笑吟吟的,“她是大姐啊,你不记得了吗?”
管昌一撇嘴:“不记得了,我看她像坏人!”
管婧掩口咯咯笑。
“你这孩子,”尤氏也笑嗔了宝贝儿子一眼,向管彤笑道:“阿昌还是个孩子,嘴里没个把门的,阿彤你别跟他计较。”
乐善侯冷笑:“她有什么好计较?这么大个人了这点事都不懂?”
管彤从容福身:“给父亲、母亲请安。”
“哼。”
“快起吧。”
“谢父亲、母亲。”
管彤又道:“看来阿昌身边伺候的奴才很不尽心呐,怎么把人教得如此不懂礼数,出门做客得罪人,岂不给侯府抹黑。”
尤氏容不得人说她的宝贝疙瘩,冷了脸,“阿昌出门做客最是规矩知礼,人人都赞,那些老夫人、夫人们不知多喜欢他,便不用你操心了。”
管彤:“原来他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啊,倒也不像母亲说的那样嘴里没个把门的。”
直白点,就是单单针对她呗。
“你——”
乐善侯怒斥:“怎么说话的?阴阳怪气!你这一回来便要闹得阖府上下人人都不痛快吗?你连你母亲身边的老人都杖毙了,还有什么干不出来?我还没死呢,侯府还轮不到你当家做主。”
管彤:“父亲既然知道结果,想必也知晓原因吧?连母亲都说是那刁奴咎由自取,怎能怪我?她阳奉阴违、以下犯上,难道还做对了?”
管彤上前,从怀里掏出折叠的两张单子按在乐善侯身旁茶几上,“这是那刁奴损毁的东西清单,她口口声声奉侯爷、夫人命令,旁人拦都不敢拦,爹自己不妨看看,她怎么敢的啊。”
乐善侯忿忿展开单子扫了一眼,实在也有些目瞪口呆,更是不解:那婆子特意跑到寄心苑就为了打砸扔这死丫头的东西?这不纯纯有病吗?
他当着管彤当然不肯认输,想继续训斥她又没话可训,就这婆子所为,杖毙毫不为过,乐善侯便蛮不讲理冷笑:“人都死了,还不是随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