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恼羞成怒的样子,陆凌瑶有些委屈的撇了撇嘴:“臣女又不是故意的,情绪到位了,臣女也控制不住啊。”
“你......”,顾庭安听得更加窝火。
这女人今日的举止哪有半点从前的样子,真是装都懒得装了。
往日里见到自己,她从来都是温顺乖巧得像只羔羊一样,一直黏着自己言听计从的,绝不会像今日这般古怪失态,还刻意疏离。
她这副模样,要么就是伤心难过到了极点,想要破罐子破摔;要么就是在欲擒故纵。
很显然,这两种可能都只是为了引起自己的注意。
不满的摆了摆宽袖,顾庭安不悦斥道:“别演了,再演下去就没意思了。”
“......”
演什么?陆凌瑶脸上写了个大大的问号。
“你若是伤心就告诉本宫,只要你不惦记太子妃的位置,东宫别的位分你随便提,这样对大家都好。”,顾庭安郑重其事的说。
看着他充满同情施舍的眼神,陆凌瑶只觉可笑。
分明是他自己担心被那暴君爹斥责,如今却想坐享齐人之福,还得让自己对他感激涕零。
看来,这表面的和气是维持不住了。
她半点忍不了。
“那些勾栏瓦舍的做派,殿下还真是修炼得炉火纯青。”,陆凌瑶冷冷勾住唇角,慢悠悠的又将一颗葡萄塞进了嘴里。
“何意?”,顾庭安瞪圆了瞳孔,明明是质问,眼里却迸射出警告与威胁。
陆凌瑶被这强大的威势呛得噎住,刚要开口,嘴里的葡萄直接卡进嗓子眼里,她眼冒金星的忍不住猛咳起来:“臣女......咳咳咳咳,说殿下又当又立,你……真贱。”
虽努力将每个字说得字正腔圆,可葡萄卡在喉咙里,挤出的话沙哑又含糊不清,让顾庭安听得一头雾水:“你到底在嘟囔什么?舌头捋直了把话给本宫说清楚。”
“臣......臣,咳咳。”,陆凌瑶急得又连连咳嗽了数声,才将嗓子清理干净。
可方才冒上来的那股子硬气也随之烟消云散。
得,好不容易撑出的气势,还有势不两立的决心就这样白费了。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天意呀,老天不让她作死,要是气势磅礴的再骂一遍就显得不礼貌了。
“殿下没听见嗦,臣女在夸你呢。”
陆凌瑶捏了捏嗓子,冷幽幽的道:“臣女说殿下仪表堂堂,有着天日之表,出尘之表,臣女一眼便能望表及里,觉得殿下是个风尘物表的一表人物。”
总之,就是很表。
顾庭安眉头蹙得更紧,怎么听都不觉得她是在夸自己。
眼见着阿鹭已经风风火火的驾着马车过来,陆凌瑶将手里吃剩的果盘顺势塞进顾庭安手里,提起裙摆小跑过去,一头便钻进了马车。
侯府人多眼杂的,得赶紧开溜,不能再落个大业未竟身先死的结局。
好歹得先看看皇帝长什么样子,做鬼也风流。
掀开车帘,看着还在发愣的顾庭安,陆凌瑶皮笑肉不笑的挥了挥手:“款待不周,殿下见谅了。”
眺望着马车疾驰而去,顾庭安无奈摇头。
就这副德行,还想去见父皇,简直就是丢人现眼。
默默睨了眼平宁侯府的匾额,顾庭安眼眸猛的沉了下去。
也不知叶氏在耍什么把戏,说好的会让换亲之事叫人挑不出理来,可至今都没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
恐怕那妇人是对这亲生的骨肉心软了,下不去狠手。
看来,得亲自同平宁侯商议此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