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去前,她回头看了一眼子冉,“云中君刚刚要说什么?”
“我?…”子冉呆愣住。
“云中君如?果没有其他的事?,那?我?就先走了。”姬蘅道。
“我?是说,”子冉看着姬蘅的背影,着急的开了口,“你可以将这里当做你的家,我?说的这里,不是燕国。”
地上的青草没过了靴子,片刻后,被踩踏过的地方留下了脚印,但很快,它们便又茁壮生?长,重新立了起来。
——中宫——
青荷将莲蓬送到了后厨,随后又将采摘来的荷花插入盛满水的陶瓶中。
“公主,刚刚公子冉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青荷一边插花,一边问道,“将这里当做家?不是燕国。”
“可这里不就是燕国吗?”没有想明白的青荷,扭头问道。
姬蘅将手中一支含苞待放的荷花修剪完花茎后,单独插入了空瓶中,“谁知道呢,她在说什么。”
“可是您不是回答了她吗?”青荷更加疑惑了。
“你能?给我?什么?”她学着主人的口吻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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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前
盛夏的风,穿过二人,吹起了发梢与裙摆,原以为就此要离去的人,忽然转过了身。
“那?么,你能?给我?什么?”她问道。
“我?不想给你什么,”子冉却回道,“因为那?本?就是你所拥有的。”
“是属于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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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荷!”姬蘅轻呵道。
“难道云中君要娶公主吗?”青荷没有收敛,继续问道,“您可是王太后。”
但这句话却被已经走到庭院门口的子兴所听到。
这几年里,自?己的长兄与姨母走得极尽,关系密切,虽然不曾留宿,但实际有没有做出?逾矩的事?情,只有她们自?己知道。
子兴停下脚步来,听了片刻,而后才踏入院中,“姨母。”
“桌上有一些?刚剥好?的莲子。”姬蘅说道,“已经去了莲心。”
但子兴的心思?全?然不在这些?上面,“姨母,他们说齐国的王死?了,而新王,是我?的亲舅舅。”
“既然有人告诉你了,又何须多问呢。”姬蘅说道。
“我?只相信您说的话。”子兴说道,“我?对于母亲,对于齐国的事?什么都不知道。”
“宫中的人似乎都在隐瞒什么。”他又道,“可现在我?长大了。”
“你的外祖母育有姊弟三人,分别?是你的母亲和我?,还有你口中的齐国新王。”姬蘅遂道,“他是你的亲舅舅不假。”
“但这是齐国的事?。”姬蘅提醒道,“不要忘了你的姓氏。”
“国与国之间阻隔的,可不仅仅只有姓氏。”姬蘅又道。
“您不想念齐国吗?”子兴问道,“齐国病逝的先王,是姨母的父亲。”
“父死?,子丧。”他又道。
“先王死?的时候,大王的心中悲伤吗?”姬蘅反问道,“这就是我?的答案。”
子兴走后,一旁处理荷花的青荷仰长脖子,随后说道:“公主,这两年,奴总觉得大王变化了不少。”
“不敢相信,那?是一个十?岁的稚子说出?来的话。”青荷又道,“就像是质问。”
“来自?王的质问。”姬蘅添了一句,“这是我?之前教他的,竟用到了我?的身上。”
“你适才的话,应该被他听见了。”姬蘅说道,“父死?子丧,所以他是在提醒我?。”
“啊?”青荷这才反应过来,“跟云中君有关的事?吗。”
“他的羽翼未丰,又没有任何的倚靠,如?果连我?也站在云中君那?一方,那?他便永远只能?成为傀儡。”姬蘅扶着额头,忽然闭上眼,“我?在说什么呢…”
“太后教授大王,是不希望大王彻底沦为什么都不懂的傀儡,但扶持他成为傀儡的是公子冉,您对公子冉心有愧疚,所以,”曹氏缓缓走入内,看着姬蘅说道,“您很矛盾。”
“太后。”她向其拱手行礼。
姬蘅看向曹芷,“子兴毕竟是阿姊的孩子。”
“可是这从来都不是太后的责任,您不应该被这个所束缚,太后护其周全?,做到问心无愧,已经足够了。”曹芷为其开解。
“小人知道太后是想报答与回馈先王后,但是,无论哪种情感或是恩情,都不应该用牺牲来换取。”曹芷又道。
“这是先王后教授给小人的,”曹芷看着姬蘅,“小人今日看,转述给太后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