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君有什么想说的,或者是想问的,就问吧。”姬蘅将?温好的酒从?火炉上拿下。
可当子冉要开口时,姬蘅却又自顾自的说起了话?。
“这是从?齐国带来的酒,可以驱散体内的寒气。”她将?樽内的温酒倒入爵中,“酒中我加了一些药材浸泡,不知道你能否喝得惯。”
于是她便只得举杯,浅尝了一口,浓烈的酒与?药材的味道夹杂混合在一起,使得味极苦。
子冉眉头轻皱,“这酒,好苦。”
“苦吗?”姬蘅拾杯,用长袖遮掩着?饮入口中,“到底是这酒苦,还是公子的心苦。”
她将?空杯放下,子冉瞬间呆愣,“自然是酒苦,我总不能因为心苦,便觉得酒也?苦吧,心与?口怎能混为一谈。”
“因为你不习惯,所以一开始难以忍耐。”姬蘅说道。
子冉思索了片刻,遂再次举杯,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这一次竟少了许多苦涩,反而有一种极微弱的甘甜涌上,这是粮食酿造出来的酒,最原本的味道。
她将?空杯置于姬蘅跟前,“母后这酒,果真不同寻常。”
面对子冉的讨酒,姬蘅一边为之斟满,一边劝道:“烈酒伤身,饮多了就只剩害处了。”
“只此一次。”子冉哀求道。
姬蘅将?酒递与?她,并道:“你心里的疑惑…”
“母后知道我要问什么。”子冉回道,她举起酒杯,“这杯苦酒就是答案。”
“我可没有强逼你饮下,你仍有选择。”姬蘅说道。
“不,”子冉将?杯中的酒再次饮下,酒杯落地已经成空,“这是我的答案,给母后的答案。”
姬蘅盯着?子冉,封锁的内心,与?极度的不安开始有所动摇与?犹豫。
“我应该高?兴吗?”姬蘅反问道,“公子在众多人当中选择了我。”
“我选择了母后,但不代表我放弃了谁。”子冉回道,“舅舅的结局,是必然,他心里也?清楚。”
姬蘅忽然捂嘴笑了起来,“公子的内心深处,到底是重情,还是薄情。”
她盯着?子冉,逐渐笑止,“我可看不透了。”
子冉遂立直腰身,向前爬了两步,随后拽起了王后的手腕,“母后想知道吗?”红着?一张微醺的脸问道。
“什么?”这样突然的举动,让姬蘅身子一僵。
只见子冉抓着?她的手,覆于自己的胸口处,感受着?那颗剧烈颤动的心脏,“我的心。”
一颗鲜活跳动,充满生命力的心脏,就在她的手中,“母后是否知道自己,会牵动我所有的情绪。”
而同样的,在感受到心脏的跳动之后,姬蘅的内心开始有了变化,她的心,也?开始加速跳动,但脑海中传递的理?智,很快就将?心中的悸动强行压下。
她将?手迅速抽离,逼迫自己离开那样的状态,保持着?绝对的清醒,“公子此般,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什么勾魂夺魄的妖精呢。”
“不,”子冉坐回原位,摇了摇头,“母后什么都没做,也?不必做,因为这些,都是我的自愿而已。”
“你身上有很多迷,我看不明?白,也?无?法确信,你到底是聪慧还是愚笨,是善,还是恶,我无?法确定了,”姬蘅对视着?说道,“但是,我偏偏喜欢解迷。”
“比起你主动献与?,我更想亲手解开。”姬蘅又道。
这样的回答,让子冉有些错愕,同时内心里又止不住的欣喜,“好,那我等着?母后,”于是高?兴的又向王后讨酒,“亲手解开。”
“这酒加了药材,只会更加性烈,你不怕醉吗?”姬蘅问道。
“在母后这里,有什么好怕的。”子冉回道。
姬蘅顿了片刻,于是又替她斟满一杯,“看来云中君的酒量不错。”
“明?明?是母后亲手酿造的酒,诱人才是。”子冉笑道,“就和母后一样。”
姬蘅听后,脸色便沉了下来,“看来云中君喝醉了,我让人叫昭阳公主来接你回去吧。”
“别…母后,”子冉放下酒杯,变得听话?了起来,再也?不敢如此轻挑,“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说正事。”姬蘅变得严肃。
“刚刚我看见曹掌侍了,她和我说朝廷要举行冬至的祭祀与?狩猎。”子冉问道。
“嗯。”姬蘅点头。
“父王的病好些年头了,从?前年开始,祭祀与?狩猎便停了。”子冉说道,“那日我说的秋猎,也?只是说有机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