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可以随便拍吗？”
陈父大手一挥：“随便拍！”
“谢谢支持！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众人立刻散开。
架摄像机。
架收音杆。
架监视器。
架两盏2000W的钨丝聚光灯……
一盏正对陈父的面门。
一盏正对陈宇的屁股。
陈宇：“……”
刺目的光华，从眼皮渗透。
炙热的温感，从皮眼蔓延。
陈宇双拳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
浑身发抖。
拼尽全力压制自己沸腾的杀意……
“陈宇同学好像有点冷。”一工作人员举手。
“灯温再调高点。”导演戴上鸭舌帽：“让孩子睡个好觉。”
“好的。”
陈宇：“……”
“对了！”
突然，导演似乎想起了什么，立马掏出手机，对着陈宇的睡姿连连拍摄了十几张照片。
然后对全场众人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老师？是我。”
“我知道。”听筒外放，传来人声：“有什么事吗？”
“老师，我听说您最近在编纂一部幼儿百科词典？缺插图？”
“没错。”
“是不是缺‘懒惰’、‘白日做梦’、‘失败者’之类词语的示意插图？”
陈宇：“……”
“你怎么知道？”听筒另一边很惊讶：“你消息也太灵通了吧？”
“哈哈，我有点人脉，一直也很关心老师您的工作。‘好逸恶劳’、‘好吃懒做’、‘饱食终日’、‘松松垮垮’、‘一事无成’、‘碌碌无为’、‘百无一用’、‘朽木难雕’、‘自甘堕落’、‘苟且偷生’、‘浑浑噩噩’之类的插图呢？”
“也缺也缺！”
“好！老师，我这就给你发过去一组照片，应该都能用上。”
陈宇：“……”
说着，导演便打开自己的微信，将刚才对着陈宇拍摄的“睡姿”照片一股脑发送过去。
“老师，看到了吗？”
“看到了看到了。”
“能用上吗？”
“太能了！”听筒另一端大喜：“简直是……一一对照！完美无缺啊！你在哪挖来的模特？”
陈宇：“……”
“哦，我就出了趟差，正好遇上了。感觉挺贴切，能放您插图里。”
“嗯嗯。特别贴切，这些图一放，小孩子就知道这些词语的意思了。谢谢了啊。”
“不客气，老师咱俩谁跟谁。”
陈宇：“……”
“哎对。”导演一拍脑门：“‘废物’一词的插图，您定好了吗？”
“呃……‘废物’不行，‘废物’早定好了，必须是陈宇。不能换了。”
“哦，我也是这个意思。咱爷俩英雄所见略同啊。”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陈宇：“……”
陈宇：“哈哈哈哈哈！”
“导演。”一工作人员惊讶：“陈宇说梦话了。”
“嗯嗯嗯，好的老师，那就先这样。拜拜。”挂断电话，导演看向发言者：“你说什么？”
“陈宇刚才说梦话了。”
“不要打扰他。”
“好的。”
“……导演，陈宇好像又梦游了。”
“都说了别打扰他，咱们拍咱们的。”
“导演！他…他梦游打人了！啊——”
“砰！”
一声闷响，工作人员被踢出门外。
“砰！”
接下来是导演。
“砰砰砰砰——”
然后，是其他纪录片的、连滚带爬的工作人员。
陈父：“……”
陈宇：“……”
陈父：“我是你爹……”
“砰——”
陈父也被踢飞了。
轮椅少年：“……”
陈宇：“……”
轮椅少年果断转身，推着轮椅轱辘拼命跑。
“砰——”
推背感加速。
连人带轮椅飞出屋外。
……
“咚！”
看着紧紧关死的防盗门。
又看了眼“满地都是”的众人。
导演狼狈起身，呆愣片刻，拿出手机，发送一段语音。
“老师，‘暴躁’或者‘恼羞成怒’的插图缺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