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界荒原上,五具躯壳如雕塑般静默,他们的眼神涣散无光,表情上时而欣喜,时而愤怒,时而惶恐,仿佛在意识中经历着一场不一样的人生,又或许,那是他们内心深处最想要的日子。
而距离他们约二十米处,一个面部阴暗,下半身呈漂浮状的阴怪正用双手不断朝曦和几人催动着术法。
突然,阴怪身边的尘土开始浮动,渐渐凝成了一个无面人影。
阴怪见到无面人,脸色一变,催动术法的双手都显得慌乱起来。
“放心,梦魇,我不会插手的,我就是来看看这几个人陷入第几层梦境了。”
无面人向曦和几人走去,挨个打量了一番,随后摇了摇头:
“这么快已经坠入第三层梦境了,唉,看来这帮人不过如此。”
他说完,又转头看向梦魇说道:
“你小子这次可赚大发了,三个炼气巅峰、一个金丹境,等他们彻底失去自我意识,吸尽他们的修为,你应该可以进化成梦魔了。”
梦魇阴暗的脸上尽显喜色,显然他很同意无面人的观点。
无面人再次看了几人一眼,将视线停留在了诸葛彦的身上,他感到奇怪,内心暗道:
“一个未开气的凡俗人,居然有这般强大的精神力,看来乾坤未定啊。。。”
无面人思考了一会,似乎是对梦魇与曦和几人的博弈结果起了兴趣,他走到十米开外的地方盘腿坐下,手托着腮饶有兴致的看着事情的走向。
青瓦白墙的书院内,墨香与茶香交织萦绕。四壁悬挂的诗词卷轴在穿堂风中轻轻摇曳,与堂下学子们摇头晃脑的诵读声遥相呼应。
讲台之上,一老一少正在檀木棋盘前对弈。白发老者眉头紧锁如沟壑纵横,指尖的黑棋悬在棋盘上方久久未落。对面的青年男子却慵懒地斜倚,一手执白子把玩,一手捧着某本兵法翻阅,连眼皮都未抬一下。
"啪"
老者终于落子,青年这才漫不经心地瞥了眼棋局,接着信手将白子一按:
"水镜先生,你输了。"
老者凝视着纵横十九道,在脑海中推演十余步后,终是长叹一声。
"彦,老夫门徒遍天下,封将拜相者不知繁几。而你这般算无遗策之才,老夫毕生仅见你一人。”
他捋着银须,目光复杂地望向眼前这个总爱歪坐的年轻人,
“何不出山做一番大事,何苦埋没在我这方寸书院?"
“先生以为,当今天下诸侯,谁值得我出山辅佐?”
“荆州上将风孝先,力拔山兮气盖世,战场上堪称万人敌。若得你辅佐,十年内必能平定天下。”
“空有蛮力的莽夫罢了。”
诸葛彦继续翻阅着兵书,
“刚愎自用,轻贤慢士,不识民心,非明主。”
水镜先生捻须沉吟:
“那你心中可有人选?”
诸葛彦将手中的兵书翻到了最后一页,淡淡一笑,将兵书合上扔到了一边,很显然,他已经不再需要这本书了。
“天下之大,只怕无一人配得上我的才华。先生,今日棋局就到此吧,学生告辞了。”
诸葛彦在一众书生崇拜羡慕的眼光中,大步流星的走出了书院。
正值晌午,阳光分外耀眼,诸葛彦眯了眯眼睛适应阳光,随后单手摸于鼻梁之上推了推,可除了自己的鼻梁,却没摸到任何东西。
诸葛彦看了看自己的手,皱起了眉头,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习惯动作?
智者千虑,一旦有了不符常理的事情出现,他就会在脑海里不断思索。
可思索了许久,诸葛彦还是没能找到一丝线索,他摇了摇头,或许只是巧合吧。
诸葛彦抬头看了看天色,已是午时,肚子也发出了饥饿的声响。
他走进了一间酒楼,店小二在招呼了一番后,酒菜很快端了上来。
诸葛彦坐在露台独自一人饮着酒,邻桌的两名书生正在酒意之时诗兴大发,摇头晃脑的念着自己即兴的诗作。
大多数的文人墨客都好在饮酒时吟诗作对,可诸葛彦却丝毫不感兴趣。
他也曾经奇怪过,自己饱读诗书,更被誉为天下第一才子,却在酒意之时写不出佳作,或者说不是他写不出来,而是他根本不屑提作。
这世间能让他感兴趣的似乎只有包含了算力的东西,譬如围棋、阵法、兵法。
诸葛彦听着两名书生吟诗作对,觉得水平一般,摇了摇头便欣赏起外面的风景。
荆州城的风景绝佳,长江支流穿城而过将城里分为东西两部分,一边是热闹繁华的商业区另一边则是绿树成荫的住宅区,城中修起一座又一座的石桥方便百姓们来往。
而这间酒店前,正修建着一座即将完工的石桥,成群的工人正扛着一块又一块沉重的石板运向江边。
诸葛彦的目光从石桥前一扫而过,正打算欣赏别处的风景时,两名书生的话再次传到他的耳中。
“广元兄,咱们打个赌,赌这座石桥还需要多少块石材才能完工。”
“好啊,永年兄,就赌今天的酒钱!”
两名书生开始目测起石桥的缺口,盘算着石材的数量。
诸葛彦听到两名书生的赌局,也不由地将视线移回了石桥,他凝视着石桥的结构,食指不由自主地在酒杯里蘸了一下,随后在桌上写写画画。
“十二块。。。”
诸葛彦喃喃道。仅仅几秒,他已经知道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低下头,看着桌上的痕迹,上面写满了SinX、Lim等等的特殊符号与公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