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心之困扰非厌烦也,乃是心念之人许久未曾入梦而烦忧也。
“既然如此,姑娘可要惜缘!”老道士了然,呵呵地捋须笑着。杨书玉竟也没有反驳他的话, 只低声说句“知道了,谢道长指点”。
一直站在身旁的林自初见状,突然动了怒。他把着杨书玉的臂膀将人拉起来,强迫对方看自己。
“那人是谁?”他的声音低沉,透着一股威胁之意。杨书玉轻笑不答,激得他手也控制不住而加重几分力道。
“想来还会是谁?除了谢建章,又还能有谁!自他出现在江陵,你便突然转了性子,可还记得你我有婚约在?”
他倒不是全然信了老道的解语,要用姻缘来诠释男女之情。是如今,他再也不能将杨书玉的突然转变,简单地归因于小女子的任性。
两人的一问一答间,杨书玉已然亲口承认梦中有了别人的身影,她的心中实实在在藏着别的人。
那么,他们先前的浓情蜜意莫名地戛然而止,这又算作什么
看着林自初情绪彻底失控,杨书玉只觉得令人发笑。惯会虚情假意的伪君子,竟还有脸谈起他们的那段情缘,作出一副痴情人被辜负的模样,反过来质问她?
她似是拿到对方的短处,故意讥讽道:“建章就是处处比你好,我幸得他相伴在侧。”
“如果不是崇峡分别,那晚他凑巧不在我身边,难道你还能……”
“闭嘴!”
及时赶回的冯尤厉声喝止住杨书玉,怒目死瞪着杨书玉以示警告,而后软下语气劝林自初道:“公子,莫让外人看了笑话,和少夫人有什么矛盾回去关起门再说。”
他余光扫向捻须不动,正垂眸沉思的老道士,半暗示半警告,而杨书玉能清楚看到从他眼底流露出来的犹豫和杀意。
更为细节的是,林自初竟然被他劝住了。
可见跟在林自初身边的护卫,并非全然听从信服林自初的调遣,至少冯尤不一样,他在林自初面前有一定话语权。又或者说,冯尤背后代表的势力能让林自初有所顾忌。
见有机可趁,杨书玉对冯尤刚才呵斥自己的不悦,瞬间便消散了。她语带挑衅,翻手问道:“我要的东西呢?”
冯尤一愣,她则理所当然继续道:“你家公子不是让你去给我买东西吗?东西呢?”
说着,她的手跟着朝前伸了伸,做足了挑衅的模样。
林自初尚且还要顾及一二分薄面的亲随,一队护卫之众的首领,她当众把人当下人来使唤,可真真是将对方的威严踩在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