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区域,峰峦叠嶂,河海遍布。因其地形地貌复杂, 前人便将居所修建在更为平坦,却远离水源的东南方向。”
“至于后来能发展成三朝古都,则离不开杨府先烈的功绩。”
谢建章缓缓将马车的窗帘落在,悠然收回视线去捕捉杨书玉的神情。
只见杨书玉双眸似有星辰, 从中透出特有的灵气。她微微皱眉, 催促道:“后来呢?”
谢建章噙着低低的笑声, 不再学着说书人的模样去逗她,开口将杨府的深厚背景娓娓道来。
“杨家先祖主持修建水利, 引西山水,西折南转, 过雁屏山至水角门入京都,汇于司南津,至此漕船可驶入城内,也可保障护城河一年四时不枯竭。”
“水势环转, 再从东南水门出,向东入浮白河。”
杨书玉了然地点点头:“司南津, 我听过。爹爹常叹, 若有纵流河渠连接江陵, 往来商贸至少繁盛五倍。”
她不解地看向谢建章:“这和今天我们要去的花宴有什么关系?”
谢建章眉眼含笑, 不疾不徐地说:“江水在汇入浮白河之前, 在城郊蜿蜒沉淀形成月渚。”
“天恩浩荡,先皇将月渚赐予杨家,以彰表其千秋功绩。”
他下巴微抬,骄矜地示意杨书玉手中的宴帖:“我们今日要去的, 便是月渚。”
杨府感念天恩,在月渚之上修建洪筠馆,正是今天举办花宴的地方。
“其用意,书玉可能猜到?”
杨书玉被他问住,有些心虚地试探道:“总不至于是炫耀吧?”
她自觉答不出正确答案,便首先排除最不靠谱的错误答案。对于京都,她知之甚少。
京城世家,自有其深厚的底蕴,门楣彰显着身份地位。何须炫耀?
谢建章无奈地含笑摇头,嘱咐道:“书玉要记得,你是江陵杨氏女,登洪筠馆是来作客的。”
杨书玉似懂非懂地点头,天真地反问他:“建章不同我一块吗?”
“男女分席,我总有不在你身边的时候。”
月芽歪着头插嘴道:“没事,我会跟着小姐啊!”
闻言,马车中的人笑作一团,都被月芽的天真烂漫所感染,这是他们话中谈及的对立面。
小心算计与城府,这是谢建章提醒杨书玉的言外之意。
马车平稳地行驶出城,道路前后,隐约可见其他赴宴的车马。
杨书玉扶在车窗发呆,眼见一队轻骑快马从后追上,又迅速地擦肩而过。
为首那人一身彰显尊贵的冷艳绛紫色宫装,将银制面具映出紫光,高冷而矜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