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孙士汉率领船队浩浩荡荡离开了江南水寨之后,蒋元超无事可做,一股沉沉的睡意不自觉又涌了上来。
蒋元超虽说跟孙士汉之间关系一般,不好也不坏,但他也知道孙士汉水战的本事还在自己之上,因此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便决定回去好好睡上一觉。
但他留了个心眼,特意吩咐身边的亲兵说不管有任何消息,都要立即将他叫醒,绝不可能延误了军情。
交代完亲兵之后,他便回到了自己的卧房,很快就又沉沉睡了过去。
只是他还没有睡多久,就有一名亲兵匆匆将他叫醒,一脸焦虑告诉他有人求见,说是要告发孙士汉勾结王世充,要带着江南水师的几十多艘战船去投靠王世充。
听到孙士汉跟王世充有勾结,蒋元超再次惊得睡意全无,连忙命人将告密者带来见他。
很快,一个叫张统的校尉被带到了蒋元超的卧房。
蒋元超看着他,阴沉着一张脸道:
“你说孙将军跟郑国公暗中勾结,可有什么证据?”
张统头摇得如同拨浪鼓,磕磕巴巴说道:
“回……回蒋将军,卑职并没有任何证据,只是曾经亲眼见到郑国公曾经大半夜鬼鬼祟祟去了孙将军的府邸,谈了半个晚上才离开……”
“什么?此话当真?”
听到王世充曾经半夜密会孙士汉,蒋元超惊得差点从床上滚落下来。
毕竟他刚将二十多艘大小战船拨给孙士汉,如果孙士汉真的早就暗中投靠了王世充,想将这些战船都献给王世充,他蒋元超一样难辞其咎,无法向沈法兴交待。
想到此处,他当即从床上跳下来,上前一把抓住张统的衣领,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恶狠狠道:
“你既然看到了王世充半夜去密会孙将军,为何不一早向我或者梁国公禀报?”
张统或许从未见过蒋元超如此吓人的一面,当即吓得面色惨白,话说得更加不利落了:
“蒋将……将军息怒,卑职并……并非是有意隐瞒,只是卑职不知道孙将军和郑国公之前是否就相识,便不敢贸然禀报,否则不仅会得罪孙将军和郑国公,也会被人怀疑居心叵测,有挑拨离间之嫌。
因此卑职只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将这件事深埋在了心里。
直到今天孙将军先是主动跟陈将军交换了值夜,好巧不巧今夜就有来路不明的船只在江面上活动,孙将军又主动请缨率战船出水寨去迎战江面上的敌船,这与他之前的行事做派很是不符。
因此,卑职有理由怀疑,孙将军率船队前去迎战和拦截江面上的敌船只是一个幌子,他真正的目的是要带着这些战船去投奔郑国公。”
听完张统的一番解释,蒋元超一颗本就悬着的心更是瞬间如坠冰窟。
他此时也才后知后觉,今夜的孙士汉确实有些反常。
别的不说,就说他自从背叛元祐投靠了主公沈法兴之后,在军中就变得很是低调,甚至可以说是夹起尾巴在做人,极少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