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响在城里租了一个铺面,日夜卖起了大提琴,店不算太大,是她贷款买的,父女俩还是因为不合分开过了。
陈思思作为后妈来店里劝和过好多次,可封响看见她不是刻意回避就是闭口不提任何事,油盐不进,她现在是说什么,做什么封响不会给她任何反应。
没人买琴的时候,封响就提个凳子,学着明娄的姿势在门口拉大提琴。
她有一些拉大提琴的天赋,但不像明娄那般刻苦,以至于能拉的谱子有限度,而且经常会错音,一旦错音她便会停下来,然后心神不宁的望着大街上形形色色来往的行人,有时候一坐就是一天。
那条街的人都说,这家琴店的老板很奇怪,开着店但很少看着她做与经营相关的事。要换作其他人定是迟早将卖琴的营销拉满,然后好好做自己的卖琴声意,而不是有时候魂不守舍的连客人进了店都未发觉。
第一年,她迎来了自己的经济艰难渡口,一方面要还贷款,一方面还要维持自己眼下糟糕透了的生活。
封响在高中的时候跟过几个混混,染上了抽烟的习惯,每天不抽就难受,一难受就会止不住的手发抖。
她明白这种精神状态和生活方式极其的颓靡,消极,但她确实找不到什么能够让自己振作下来的理由。
冬至这天下了很大的雪,街上囤积了厚厚的一层雪,行人踩在上面能够留下一个大大的坑,再到后面被雪盖住。
接近夜色,封响一手夹着烟,一手刚要将店铺的卷帘门拉下来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老板,有这种型号的琴弦?”
封响先是猛的一愣,随即眸里带着一抹期望的亮色,她激动的转过身去。
一个穿着棕褐色修身大衣,围着围脖,穿着女式皮靴的女人望着她,手里拿着一根琴弦,看样子是来对着买琴弦的。
“封响?”那个人的语气带着极其的不确定。
跟在女人身后的男生跟着女人的视线看去。
面前的女人看着不过与他同岁,又或许大不了他多少。
“你认错了。”封响呼着冷气,胸口上下起伏呼吸着冬天稀薄的冷空气,将自己那份期盼的神色生生掩了下去,眸色暗了几分,然后抚着自己那头染发深深埋头,最后坚硬的吐出这几个生冷的字来。
这几个字跟她这里面的过活一样毫无生气,乃至于死气沉沉。
封响撞开面前的女人,不想同她有过多的照面。现在的她蓬头垢面,没了曾经的年少生气,只是一脸颓丧,找不到生活的乐趣。
尽管理智告诉她,面前这个女人就是曾经的明娄,可是当看见她旁边的男生时,她还是生起了胆怯与懦弱。
她一看见这两人,一男一女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仿佛能够看见他们往后幸福在一起的一辈子,反观自己,连喜欢都不敢说出口,逃避生活与现实的蛆虫,她这种从小到大的烂人有什么好在别人面前晃悠的。
她更没有资格在她面前找存在感,那份迟来的“羞耻感”笼罩着她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