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高烧(2 / 2)

喝下药,庞弗雷夫人又替她换了额头的湿毛巾。“魔力透支,情绪剧烈波动,加上那该死的巴波块茎脓水残留气息的刺激!简直是胡闹!斯内普怎么能……”庞弗雷夫人似乎意识到失言,立刻打住,只是不满地哼了一声,“好了,喝完药就好好休息,你需要静养,把烧退下去。”

安比冈斯虚弱地点点头,重新躺下。药效开始发挥作用,沉重的疲惫感袭来,高烧带来的晕眩感也减轻了一些,但心口那片冰冷的空洞和沉重的委屈,却依旧清晰。她闭上眼睛,斯内普那冷酷的话语和冰冷的背影,如同烙印般刻在脑海里。

不知过了多久,半梦半醒间,她似乎听到医疗翼厚重的门被极其轻微地推开的声音。不是庞弗雷夫人那种利落的开关门,而是一种带着迟疑的、几乎无声的滑动。

一股比医疗翼消毒水更凛冽、更沉郁的气息,如同冰冷的雾气,无声地弥漫进来。

安比冈斯的心猛地一缩,困倦瞬间被驱散大半。她闭着眼睛,身体却本能地绷紧了。是他吗?他来干什么?来看她这个“移动的灾难源头”有没有死在医疗翼?

脚步声极其轻微,如同踩在棉花上,朝着她的病床靠近。那股熟悉的、混合着魔药、羊皮纸和地窖寒意的气息越来越近。安比冈斯甚至能感觉到一道冰冷的视线落在自己脸上,带着一种深沉的、难以解读的审视。

她死死闭着眼睛,假装沉睡,手指却无意识地抓紧了身下的床单。恐惧和愤怒在心头交织。他还要来羞辱她吗?在她病成这样的时候?

然而,预想中的冰冷斥责并没有响起。那目光只是停留着,沉默着。时间仿佛凝固了,只有医疗翼挂钟秒针走动的微弱滴答声,和她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

就在安比冈斯几乎要装不下去的时候,她感觉到床边的空气微微一动。似乎有什么极其微小的、带着一丝凉意的东西,被轻轻放在了她的枕头旁边。动作轻得如同羽毛飘落。

随即,那冰冷的视线移开了。脚步声再次响起,比来时更加轻微,更加快速,带着一种近乎逃离的意味。那股沉郁的寒意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门被无声地关上,隔绝了内外。

安比冈斯猛地睁开眼睛!

医疗翼里只有昏暗的壁灯和她急促的呼吸声。庞弗雷夫人在远处的药柜前配药,似乎并未察觉刚才的访客。

她僵硬地转动眼珠,看向枕边。

那里静静地躺着一颗小小的、用银绿色锡纸包裹的糖果。糖纸在昏暗的灯光下反射着微弱的光泽,形状……有点像麻瓜商店里卖的柠檬雪宝?

安比冈斯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忘记了跳动。

是他……放下的?

一颗……糖?

巨大的荒谬感和更深的困惑如同海啸般席卷了她。那个刚刚用最冷酷的言语将她打入地狱、斥责她是灾难源头的人,那个在深夜里像幽灵一样潜入医疗翼、只留下冰冷注视的人……在她枕边放了一颗糖?

这是什么?新的嘲讽?一种施舍?还是……某种她完全无法理解的、扭曲的……歉意?

她颤抖着伸出手,指尖触碰到那颗糖果。糖纸冰凉,带着一丝室外的寒气。她小心翼翼地拿起它,仿佛那是什么危险的魔法物品。银绿色的糖纸在她手心安静地躺着,像一粒在寒夜中沉默的星火,微小,冰凉,却带着一种足以搅乱她所有心绪的力量。

委屈、愤怒、冰冷的绝望,被这颗突如其来的糖果撞得支离破碎,只剩下巨大的茫然和一种更加汹涌的、无法言说的混乱。寒夜未尽,高烧未退,而一颗无声的糖纸,却在心湖的余烬之上,投下了一道更加复杂、更加迷离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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