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质问(2 / 2)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个。这根本不是她想问的。

窗前的身影依旧一动不动,如同冰冷的雕塑。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斯内普低沉、毫无波澜的声音才缓缓响起,如同从极寒的深渊传来,没有回头:

“所以?”

两个字。冰冷,疏离,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漠然。

安比冈斯的心猛地一沉,像是被这两个字狠狠攥住。刚刚压下去的委屈和怒火瞬间又冲了上来,混合着一种被彻底轻视的难堪。

“所以?”她提高了声音,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尖锐,琥珀色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个冰冷的背影,“所以您就让我像个家养小精灵一样,在那种恶臭里泡到半夜?就因为卢平教授的教学方法您看不惯?就因为博格特失控了?可那不是我的错!我按照要求做了!我甚至召唤出了守护神!德拉科受伤是意外!为什么最后受罚的是我?!”

她一口气吼了出来,胸口剧烈起伏,眼眶不受控制地发热。她等着他的雷霆之怒,等着他冰冷的斥责将她彻底撕碎。

然而,斯内普依旧没有回头。他甚至没有动一下。只有壁炉余烬的微光在他黑袍的边缘跳跃,映出他绷紧的下颌线轮廓。

死寂再次降临。比之前更加沉重,更加令人窒息。

就在安比冈斯以为他不会回答,或者会直接用一个“滚出去”结束这场闹剧时,斯内普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毫无起伏,却像淬了毒的冰棱,每一个字都精准地刺向她:

“因为,理查德小姐,”他微微侧过头,冰冷的余光如同实质的刀锋,扫过她因激动而涨红的脸,“你那点可悲的、不受控制的热情,和永远分不清界限的愚蠢好奇心,就像一颗投入滚油的水珠。”他的声音顿了顿,带着一种刻骨的冰冷,“卢平的危险试验,只是提供了一个完美的容器。而你,就是那颗注定要引爆它的、最不稳定的水珠。没有你‘精彩’的演示,博格特不会失控。没有失控,马尔福不会愚蠢地扑上去。你每一次自以为是的‘勇敢’和‘尝试’,都伴随着灾难性的后果。从坩埚爆炸,到时间转换器滥用,再到今晚课堂的混乱……无限期禁闭,不是惩罚,而是隔离。隔离你这个移动的灾难源头,给其他人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

他缓缓转回头,重新面向窗外深不见底的黑湖夜色,只留下一个更加冰冷、更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背影。

“现在,带着你那一身恶臭和无用的愤怒,滚出去。”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安比冈斯的心上。不是愤怒,而是比愤怒更冰冷的、彻底的否定和厌弃。在他眼里,她不是学生,不是努力想证明自己的人,只是一个……移动的灾难源头?一个需要被隔离的危险品?

巨大的屈辱和冰冷的绝望瞬间淹没了她。她站在那里,浑身冰冷,血液仿佛都凝固了。泪水终于夺眶而出,不是因为委屈,而是因为一种被彻底看轻、被彻底打入深渊的冰冷刺痛。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所有的质问,所有的辩解,在他这番冷酷无情的审判面前,都显得如此可笑而无力。

她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完全融入黑暗的背影,仿佛要将这冰冷的画面刻进灵魂深处。然后,她猛地转身,像逃离瘟疫般冲出了办公室,重重地甩上了门!

“砰!”

门关上的巨响在地窖走廊里回荡,如同她心碎的声音。

办公室内,死寂重新笼罩。只有壁炉余烬最后一点火星挣扎着闪烁了一下,彻底熄灭,陷入完全的黑暗。

窗前,斯内普的身影依旧伫立在无边的夜色里。宽大的黑袍下,紧握成拳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微微颤抖。黑暗中,无人看见他那双同样深邃冰冷的琥珀色眼眸深处,在刚才那番冷酷的审判之后,翻涌着的并非纯粹的冰冷,而是一种更加复杂、更加汹涌的、如同黑湖深处暗流般的激烈情绪——是愤怒?是厌烦?还是……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被强行撕开的剧痛?

余烬彻底冰冷,星火在寒风中挣扎欲熄。而质问的回响,却如同投入深湖的巨石,在两人之间冰冷的水域下,激起了无声而汹涌的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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