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缙不禁做了点猜测:“是在囚牢里,有人虐待你?”
这一次,秦昭终于给了答复。他只是摇了摇头。这样一双悲伤而又懊丧的眼睛,依旧凝视着白缙。他眼睛里的神色太过浓厚,白缙也想起来自己在这个世界的上一个副本,到底是怎么死的。
那是他舌头的倒刺,化为了锋利的利刃,包含着他充满爱意的舔舐,将他的皮肉一层一层剐去。所以他忽然在心里出现了一个假设。
他放在他口腔里的手指还没有收回来,只是与这一双晦暗的眼睛对视的此刻,又用指腹轻轻摩挲他的伤疤。白缙问他:“你自己弄的?”
秦昭这也显得粗粝而又短密的眼睫颤了颤,这一次他没有回答白缙。但是白缙已经在他的沉默里知道了答案。
他将手收了回来,另外一只手轻轻抚摸秦昭湿漉漉的头发,他用大祭司的身份,对秦昭说了这一句轻柔的话:“乖孩子。”
他两只手都扶着秦昭的手臂,想让他起来。但好像秦昭现在很困难,无法顺利站起来。白缙知道为什么,转头过去,看见谢景初那家伙一双血红的眼瞳凝视着秦昭,神态很不善,仿佛下一秒就会露出尖利的獠牙。
不过他很快就能察觉白缙的目光,他并没有收敛对秦昭的厌恶,白缙对谢景初说:“你不愿意成为乖孩子吗?我不喜欢不乖的孩子,即便你是恶魔,我可以让你彻底被那锁链禁锢。”他忽然知道了自己该说什么,“永远不能再见我。”
这句话有多么犀利与残忍,从谢景初忽然变化的神态上可以看得出来。他收敛了自己的厌恶,眼眸深处出现一种惊恐与慌乱,也正是因为这句话,他的手动了动,终于将那捆绑在秦昭身上的铁链松开。
铁链碰撞的“叮叮当当”的声响,在这短暂的沉默里响彻,白缙转头,并没有去看谢景初看过来的,讨好的眼神。
他将地上的秦昭扶起来,也就是这时,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说:“我想想还是觉得花瓣比较适合美丽的——”他的声音忽然止住,因为他看见了站在白缙身后的地狱之魔,也看见了被白缙的双手搀扶的刺客,于是不明所以的元修捧着一盆花瓣就愣在原地。
看到元修傻傻站在那里,白缙对他说:“你过来。”
即便弄不明白眼前的情况,元修还是上前去。
白缙使唤元修使唤得越来越得心应手了,他对元修说:“把他找一个宫殿安排住下。”
他想起在克兰视角里描写过的大祭司宫的囚牢。那是一个阴暗潮湿,总是爬满虫蚁的地方,长时间待在那里,会容易让人产生悒郁的征兆。他不太愿意又让秦昭到那里去,想着先给他安排个地方先处理一下才好。
元修走过来后,也终于看清楚了这人的面孔。熟悉的、属于秦昭的面容出现在视野里。再仔细去看看,这地狱恶魔长得也挺熟悉的。元修看了看秦昭,又看了看谢景初,他说:“那这位你也要收进——”他停顿了一下,将原本的后宫换成了:“血仆里吗?”
听了这话,白缙知道元修误会他要将他们都当成血仆了,他没有解释。只是先对元修说了一句:“你先将这件事处理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