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因为陈云帆的到来,使得和谐的氛围多少增添几分紧张感。
陈云帆坐在下首位置,作揖行礼:“岳明先生,学生不请自来,还望见谅。”
岳明先生微笑着说:“无妨,今科状元郎来书院做客,老夫礼当欢迎。”
“只是如今诗会进行到尾声……不如状元郎品鉴我书院学生的佳作?”
陈云帆一顿,眼角扫过李怀古等人,摇头道:“学生此来只为拜访几位先生。”
他好像有些孟浪了。
这些读书读傻了的混蛋,竟要考校他学问,让他出糗。
想着,陈云帆接着道:“你们继续继续,我在旁听一听便好。”
岳明先生和其他几名老者对视一眼,略微迟疑,便吩咐李怀古去陪他。
李怀古自然不会推辞,主动坐到陈云帆身侧,与他攀谈起来。
“云帆兄,京都府一别月余,没想你我会再见。”
“我也没想到,圣上竟会将我发配到蜀州来。”
“……”
李怀古面露不悦,发配这个词用在任免官职上,可不算恰当。
但他在京都府时早就见识过陈云帆的富贵子弟的做派,倒也见怪不怪。
陈云帆自顾自的扫视一圈,问道:“你们刚刚这是在聊什么?”
虽说他参加诗会不多,但大致流程还是清楚的。
此刻诗会进行到尾声,应该由几位先生选出今日头名以示嘉奖。
但看岳明先生几人凑在一起小声交谈的样子,又不像是在讨论诗会头名佳作。
不禁有几分好奇。
李怀古瞅了他一眼,道:“老师他们正在商议明日去给定远侯贺寿的事。”
“哦?”
陈云帆面露古怪,他来之前可是听说贵云书院的几位先生和萧家不对付。
原因说来简单——这些个大儒看不惯武夫。
这怎么还要去给萧老侯爷贺寿?
李怀古见他好奇,想了想问道:“云帆兄,不知你与轻舟兄关系如何?”
想来应是不好。
近日他曾听说陈逸在入赘萧家前,被那位崔家小姐关在家中数年。
那么作为崔家小姐嫡子的陈云帆和陈逸应也关系不密。
陈云帆不知道他的用意,随口道:“还成,自小我与逸弟同窗学习,同锅吃饭,同床……倒是没有。”
“怎么?岳明先生他们给老侯爷贺寿与逸弟有关?”
李怀古暗自摇头,语气平静的说:“老师去贺寿也仅是想去看一看轻舟兄所写的字帖。”
闻言,陈云帆整个人一顿,连手中夹起的点心都没送进嘴里。
“逸弟的字?”
“怀古兄,我知道逸弟自幼苦练书法,曾得居易先生夸赞,但若说他的字能让岳明先生不惜去侯府,怕是……”
李怀古没再开口,只是朝岳明先生几人示意一下。
陈云帆看过去,就听那边岳明先生道:
“老夫心意已决,若是你等不愿去,老夫便自己豁出去这张老脸独自前去。”
旁边一名老者皱眉:“不是我等不愿,而是那萧家将门候府,此去怕是会让蜀州学子误会。”
“是啊岳明兄,何况仅凭你方才所说,我等仍旧不信那萧家赘婿能有这等书法。”
“老夫也不信,他才多大,能写出书道芳华?还是新体字?”
这时,岳明先生面色一肃:“是不是真的,明日随老夫一去便知!”
“若是老夫看错,一切后果都由老夫独自承担!”
其余几位先生顿了顿,互相对视一眼,便都无奈地摇摇头。
“贵云书院上下一体,怎好让你独自去?”
“罢了,去瞧瞧也好,兴许是真的。”
“哼,老夫去归去,但绝不信那赘婿有这能耐!”
“……”
听到他们的对话,陈云帆眨了眨眼睛,面露茫然。
逸弟写的字帖有书道意境芳华?还是新体字?
不可能吧……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