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直接告诉他们,晚上我受岳明先生邀请前去参加贵云书院的诗会。”
陈云帆想到诗会上的才子佳人,眼神兴奋,脸上却要装作一本正经。
“那您明日还去老侯爷的寿宴吗?”
“当然要去,若连老侯爷过寿这么重要的场合都不去,我这趟蜀州之行可就差点儿意思了。”
“那就好……”
……
回想这次和陈云帆的会面,陈逸心下多少有几分古怪。
原本他已经做好被这位兄长言语羞辱的准备,甚至两人当众上演一场全武行也不是不可能。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陈云帆固然傲慢、高调,但是那寥寥几句话,未曾有一句羞辱。
换个贴切的说法,大抵上这位兄长的表现仅是在炫耀,炫耀他的出身、功名和官身。
连刘巳等前来迎接他的蜀州主官,也是他炫耀的本钱。
这就像两个许久未见的亲人、恋人,对比各自的身份、地位、财富。
另外,还有陈云帆的一言一行都合乎礼数,从这点上很难挑出毛病。
因而,陈逸一时间摸不准陈云帆对他究竟是何态度。
“若他真的修行敛息诀一类的功法,兴许他并非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再加上那句‘见证’,像是预示他能在蜀州平步青云扶摇直上。”
想着,陈逸靠在车厢一角,目光透过拉开的帘子出神的看着两侧的林木。
别的他摸不准,但有一点他却是清楚的。
若陈云帆能在人际复杂且远离江南府的蜀州平步青云,不可能只靠他的出身、背景。
能力、手腕、头脑缺一不可。
只是陈逸不理解的是,为何偏偏是蜀州?
李怀古如此,陈云帆如此,再加上即将告老还乡的布政使……
哦,还得算上已入迟暮之年且病体难康的萧家老侯爷。
陈逸下意识的摸着下巴,面露思索,“差了一点线索,就差一点。”
小蝶瞧出他神情异样,没有出声打扰。
萧无戈却是毫无所觉,不过这时候他正在兴头上。
因为方才他出言刺了陈云帆几句,且用上了姐夫教给他的那句话,让他多少有几分得意。
“姐夫,要不咱们在外面转转再回府里?”
“嗯?哦,也好。”
陈逸回过神来,点了点头,便吩咐小蝶给前面的王力行递话。
一早出门到现在,还没到午时,回去的话倒的确不好去午睡、休憩。
随后几人在城北转了一圈。
陈逸在康宁街买了一套针灸用的银针,几乎花光了他几个月来攒下的月例钱。
小蝶好奇的问:“姑爷,您还学会针灸?”
“不会。”
“那您……”
陈逸随口敷衍:“瞧着不错,兴许能当鱼钩使使。”
有点儿奢侈了,他可舍不得。
直到在街边酒肆用过午饭,几人方才打道回府,径直穿过热闹的前院、喧嚣的中院,来到春荷园外。
陈逸本还随意平和的目光蓦地一顿,看着靠在门廊下,光着白嫩脚丫的身影诧异道:
“你怎么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