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大雨稍停。
绵绵细雨落下,让整个萧府都显得清新许多。
随着萧老侯爷寿诞临近,侯府家丁、丫鬟也开始在各院忙碌起来。
便是下雨,他们仍要提前准备过寿的排场。
至少先前陈逸和萧惊鸿大婚时挂着的“喜”字灯笼要先拆换一遍。
没多久,春荷园内两座木楼檐下都挂满了写着“寿”字的灯笼。
因为担心雨水浸湿,家丁们还在外面罩了一层雨布,说是在过寿前拆掉即可。
另外还有别的布置,陈逸不去理会,全权交给小蝶。
此刻他正琢磨着给老侯爷写什么寿词,还特意询问萧无戈关于老侯爷的事迹。
“祖父很厉害的。”
萧无戈两眼放光的说起萧远的几次挫败蛮族的战役,如二十年前亲率三千玄甲铁骑阵斩蛮族国师。
如十五年前婆湿娑国叛乱,萧远率军平叛,连屠大小城池二十座,至今他的名字仍流传在婆湿娑国。
再比如六年前,蛮族左王木哈格集结二十万大军,兵压蒙水关,萧远坐镇关上指挥,历时一年将他们击退。
不过说到这里,萧无戈不免有几分低落。
“父亲、母亲,和几位叔伯、婶婶都是在那场大战中身死……”
陈逸摸了摸他的头,宽慰道:“逝者已矣,你好好活着便是对他们最大的孝敬。”
如今萧家的确人丁不旺,主脉自不必说,除去萧惊鸿、萧婉儿和萧无戈三人外,就剩下萧老侯爷和萧悬槊这一老一残。
其余庶出倒是不少,如萧老侯爷的兄弟萧望一脉,作为萧家二房,称得上子孙满堂,单是他的儿子就有三位。
原本陈逸对此也有疑惑,后来才得知,二房走得是文官仕途,大都在蜀州地界任职。
官衔最高的便是萧望的大儿子萧东辰,如今乃是蜀州布政使参政,从四品,掌管蜀州大小赋税,职权不小。
当然最特殊的还要数萧望的大孙女,嫁给乾国公小儿子的萧秋韵,也就是小世子张恒的生母。
可谓是飞上枝头变凤凰。
这次萧秋韵带着张恒回娘家,连带着老国公一道前来,打着给萧老侯爷过寿的名义,实则多有显摆。
好听点儿叫“贵气养人”,难听点儿叫“贱人矫情”。
陈逸最近几次获得的机缘,三次有两次都和这位有关,让他大开眼界。
半晌,萧无戈脸上再次些笑容:“姐夫,明年我就要前往金陵,要在那里待十年,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去?”
“去那里干嘛?待在蜀州不好吗?”
陈逸虽然想见识江南府和金陵的繁华,但是去那里免不了跟陈家打交道,还不如待在蜀州清净。
萧无戈笑着说:“大魏规制,我想要继承侯位,需要在金陵待满十年,学习礼法、法规、经史典籍等课程。”
“但我觉得,姐夫就能当我老师,不用那么多人教。”
陈逸暗自皱眉,学习?这是过去当质子的吧。
不过仔细想想,倒也无可厚非——武侯世袭罔替,继承者幼年为质,接受礼法、规制,对皇室有百利而无一害。
“我当不了你老师。”
“难道姐夫不想去金陵?”
“不想,而且,”陈逸斜睨一眼他身侧的鱼篓那几条活蹦乱跳的鲤鱼,“你资质太愚钝,我教不会。”
“啊?”
“别啊了,鱼上钩了,赶紧……”
说来也怪。
自从陈逸做好鱼竿已有十多天了,他竟一条鱼都没钓上来。
也不知道是他和这池子“金毛鲤鱼”犯冲,还是他的运道太差,每次鱼漂浮动,总会因为各种意外让鱼跑了。
这倒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