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显露二流实力后,待遇薪水翻了数倍,陈顺安倒是不感意外。
毕竟二流武者,跟三流武者可有天壤之别。
关键是,这五轮水?
陈顺安心中一动。
五轮,乃中医之说。
瞳仁属肾为水轮、黑睛属肝为风轮、两眦属心为血轮、白睛属肺为气轮、眼睑属脾为肉轮。
五轮外显,便为双眼。
内化,便是五脏。
又以水、风、血、气、肉五轮统率,其中蕴含着巨大的人体宝藏。
而这所谓的五轮水,居然能增长妙音骨鸣,滋养五轮?
可不是每个人,都跟陈顺安一样,可择神来降,改易根骨,增长妙音响数。
大多数人,一旦成年,根骨资质便会定型。
更不提,此水还似乎对一流境界,斩杀六贼有益。
果然,水窝子这行当,能留下二流武者,乃至一流武者,是有原因的!
而且,连淡水古井,都孕有五轮水。
那甘泉井呢?
还有那些锁在天坛、祈年殿、皇宫之中的宝井,御井?
山川河流,四海津渡……
陈顺安眼前一亮,心中无比滚烫。
身为水元大帝,这些泉水河脉,合该为陈某所有!
……
稍微耽搁了些时间,等陈顺安推车离开巷子时,天色已经大亮。
这么热的天,街头叫卖声依旧络绎不绝,有戏班子早早在路口搭起高台,又是吊嗓准备唱戏。
又是架着刀梯,用锋利的长刀当做梯步,在装神弄鬼,扮演法师。
陈顺安这才反应过来,距离王灵官诞,六月二十四也就半个月时间不到了。
怪不得这些戏班子也多了起来。
陈顺安埋头推车,没去多看。
阿华搬运气血恢复过来,恰好也推车出巷。
“陈爷……”
阿华看着陈顺安,表情有些不自在。
正说着,阿华突然留意到陈顺安搭在水车上的包裹。
鼓鼓的,并未系紧,露出里面的药盒,还有带着泥土的药材、发霉的鹿茸。
“这是……”阿华奇怪问道。
陈顺安状若自然的说道,
“前些日子,劳兄弟们破费,赠与陈某不少丹药、黄精,陈某不懂药理,不敢贸然服用,便想让找个大夫帮我辨明一二……”
说着,陈顺安系好包裹。
此话一出。
不知为何,阿华的脸色变得煞白无比,所有血气都被立即抽离,愣在原地,勉强笑笑,
“陈爷真是谨慎。”
“唉,人上了年纪,就变得贪生怕死,让阿华兄弟你见笑了。”
看着陈顺安离去的背影。
阿华立于原地,瞳孔颤了颤,突然觉得无比的烦躁。
天地似蒸笼,就没阴凉地!
躲到哪里都如烈日暴晒,让他汗流浃背,浑身黏腻,所有水分都会被榨干!
他看着陈顺安的目光,突然变得狠厉起来。
这时,
三德子从一间包子铺送水走出来,大喊道,
“陈爷,下值了去听说书。我请你!”
“还是叫我陈哥吧……你咋转性了,往日你最不喜听先生念叨了……我还说去趟阪野津渡呢。”
“改日再去!我倒要看看评书有啥意思,让你魂牵梦萦,日日都去。”
“好吧,依你,下值了老地方见。”
陈顺安、三德子几人的身影,相继消失在路口。
阿华见此,眼底狠厉渐渐收敛,埋下头,又恢复了那副憨厚老实的模样。
他二话不说,推车离去。
却是朝着家的方向。
……
片刻后,汗流浃背,仿佛从水里捞出来的阿华,抬脚踹开门。
屋里有个瞎了半只眼的老汉,坐在地上,在用秫秸做成架子,粘贴着彩纸布条。
依稀看得清是个王灵官的神像。
这间土房不算大,只赶得上陈顺安的瓦舍一半。
只有左右两间,好在还算干净规整,家具摆放有条不紊的。
门突然被踹开,恶风吹来,将神龛香炉的‘白速定香’香灰抖落,也把老汉吓了一跳。
“娃,你踹门干嘛?”
阿华猛地将门关上,故作平静的面庞下,藏着汹涌如岩浆爆发般的疯狂。
他的双眼隐隐泛红,急促道,
“爹,厉坛旗呢,放哪里的,再借我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