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
刘刀疤缩头缩脑的蹲在凳上,跟旁边水三儿聊着捕风捉影的趣事儿。
今晚哄了婆娘早些休息,他便偷偷溜出家来吃酒。
反正白天无鸟事,晚上鸟无事。
不如跟兄弟们吃酒打诨!
刘刀疤看到陈顺安,搁下筷子,拱了拱手。
陈顺安也笑了笑。
两人颇有种一切尽在不言中的默契。
婉娘本候在灶头,一边打着瞌睡,一边留意桌上动静。
此刻见陈顺安回来,连忙走了出来。
“哥咧,你没事吧?”
陈顺安神色自若道:“我能有啥事,不就去买酒吗?还有凶人把陈某掳了去?!”
婉娘闻言,心底松了口气。
屋外大雨渐渐停歇,虽还三三两两的缠绵下着,却不复方才的倾天之势。
门前水渠湍急的淌过浑水,还有各种残枝败叶。
忽然,
一前一后两道脚印,踩过门前积水。
林守拙那张三角眼,蛤蟆脸挤进二荤铺,宽厚双肩有雨水滑落,浑身气血未消,煞气方散。
就宛若个小型烘炉,瞬间把二荤铺的温度提高不少。
孙晓脸色苍白,跟在林守拙背后。
不过孙晓脸色从没红润过,也看不出他受没受伤,还能支棱着走路,那就没死!
林守拙道:“林某,没有来晚吧?”
声音洪亮,掷地有声。
二荤铺顿时安静了下来。
刘刀疤、三德子等人更是面面相觑。
林教头明日就得去夜烧米仓了,不是该养精蓄锐的吗?怎么这幅模样……
莫非?!
忽然,一个猜测浮现于刘刀疤几人心中,惊了几人一跳。
“林教头来了?”
“孙哥,你也来了?”
“快快快,快坐这,婉娘,再添两双碗筷,好酒好菜都端上来!”
陈顺安一脸诧异之色,立即迎了过来。
“老陈呐,可是你邀请我来二荤铺吃酒,把你吃穷了,可别怪我。”
林教头看着陈顺安,难得打趣一声。
陈顺安摇头笑道:“能被林教头吃穷,是咱的福气,快请……”
林教头脱下蓑衣,将其挂在门口,这才金刀阔马坐入席间,提起一壶老白干,一饮而尽。
林教头的酒量不算好,这一壶下肚,立即就上头了,有点醺醺然。
于是他那不苟言笑的脸上,终于多了几分灵动的表情。
畅快!
是啊,今夜虽然频生意外,但终究还是达成所愿,烧仓夺粮。
更是跟杨露这等一流高手过招!
痛了,但也舒坦了!
林教头一手拿过白面馒头,一手端羊杂汤,呼哧呼哧大口吞咽,嚼也不嚼,腮帮子一鼓,喉结一滚,面前吃食便哗啦啦落入五脏庙中。
胃袋蠕动,这些吃食迅速转化为气血,流转周身。
今夜奔杀夜袭,消耗太大,把林教头饿慌了,这才顺路过来,蹭陈顺安一顿白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