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同僚见状,或艳羡,或祝贺。
刘刀疤连连客套,左一个‘全是陈老哥带的榜样’右一个‘全是林教头平时里指导有方’,但脸都快笑烂了。
习武修行,为的不就是此时吗?
唯有三德子脸色阴沉如水。
大家怎么都卷赢了,就自己是真躺?
而阿华见此场景,宛若后脑勺挨了一记闷棍,只觉头重脚轻,心底某种优越的火苗,被直接掐灭。
瘸子前辈、一声不吭就三流圆满的刘刀疤、还有被林教头看重,有望二流的陈顺安……
阿华下意识后退几步,神情恍惚,目光茫然。
这些老东西,怎么一个比一个能藏?
我这样的稚嫩后生,大好青年,能玩得过他们?
见阿华这幅反应,林教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然后立刻收敛。
“孙晓跟我同去即可。跟赵东家麾下,其余兄弟井窝子,组成一支十来人的队伍,基本都是二流中后期的实力。你们的实力,太弱了。”
除孙晓外,其余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陈顺安心底倒是松了口气。
这么一支奇袭队伍,放眼整个武清县都算雄厚,只是去烧毁万隆碓房的米仓,想来是手拿把掐才对。
林教头仰头,看了看阴沉欲滴的天色,道,
“赵东家说这两日都可能下雨,保险起见,我们准备明夜才动身。这几日,井上便由老陈头你们看管,务必好生戒备,别被碓房他们乘虚而入。”
哦,保险起见,今夜动身。
陈顺安心中明悟。
陈顺安想了想,道:“等林教头空闲了,一定来二荤铺吃酒,陈某一定好生款待。”
林教头点头:“有空就来。”
说罢,
林教头眸光如水,又交代了几句,便跟孙晓一起快步离去。
剩下的人纷纷散去,陈顺安则呼朋唤友,吆喝着三德子、刘刀疤等人去二荤铺吃酒。
酒席上,是觥筹交错,酒香四溢,杯盏叮当。
陈顺安的思绪却有些分散。
也不知林教头此行,是否顺利。
也不知现在的自己,实力较之林教头,还差几分?
……
天色渐暗,街上灯光寥落,三五行人经过也是神色匆匆,快步赶路。
二荤铺里却张罗起牌局,水三儿们肩并肩,抽着旱烟玩牌九,吆五喝六之声不绝于耳。
当然,赌得也不大,拢共的输赢也不过一两银子,只是怡情罢了。
也有些负责清淤的兄弟迟到了些,只赶得上晚上这顿。
陈顺安提着两只藤编食盒,给负责看守砂砾井的兄弟送去。
忽然,
走在街上,本埋头赶路的陈顺安,隐隐听到有些熟悉的声音。
“动作麻利些,天黑之前,必须赶到天字号米仓。”
“庄哥,这不就是些精米、粳米吗?值得这么大动静,还得连夜送至米仓?”
“废什么话!让你干你就干!若是误了事,我扒了你的皮!”
陈顺安神色一凝,身影轻巧如飘散的微尘,垫步拧腰上了房,几个借力,便来到屋顶。
陈顺安隐蔽于黑夜之中,探头朝隔壁街巷一看。
只见得万隆碓房的庄坤几人,左顾右盼,举止戒备,将一袋袋精米装车。
庄坤气血不足,脸色尚有些苍白,似乎还未从林教头的一招之威下彻底痊愈。
其余几人,倒都是些咬钉嚼铁汉,个个气息雄浑,太阳穴鼓鼓的,双目生辉,明显是功夫练到位的练家子。
天字号米仓?
庄坤这些人,今夜也要去米仓?
陈顺安眯着眼,倒是并不担心林教头等人。
凭庄坤这些人,去再多也是送死。
陈顺安正欲退去,只见得庄坤等人,驾驭马车从正下方驶过。
燥热的风,刮来些许香甜异香。
丝丝缕缕,似乎会从毛孔里钻去。
芙蓉膏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