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孙鹤炀头一次在他嘴里听到这种问题,仿佛是见到自家儿子终于长大了的老父亲一般。
“你看上谁了?”室友问。
沈商年说:“我就是随便问问,没看上谁。”
孙鹤炀眯了眯眼睛,“我不信你会是随便问问。”
沈商年恼羞成怒:“你爱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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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陈之倦姗姗来迟。
酒吧里人影晃动,一群人玩得很疯。
陈之倦眯着眼睛看了半天,都没有看到沈商年。
他给沈商年发了条消息:【你在哪呢?】
沈商年回得还挺快的。
打破枷锁:【吧台这边。】
陈之倦朝着吧台走去。
吧台的灯稍微明亮一些,沈商年坐在高脚凳上,一手握着酒杯,里面的酒是漂亮的粉色。
他穿着一件牛仔外套,肩线笔直,微微低着头盯着手机看。
黑色的卷毛显得有些乖,睫毛从侧边看起来特别长,唇形很漂亮。
酒吧那么多人,他帅得能让人一眼看到。
陈之倦记得二十九岁的沈商年好像染了一头白毛。
每一个发型都挺可爱的。
陈之倦走过去的时候,调酒师率先看到了他。
沈商年似有所觉,正准备转头,头顶的小卷毛忽然被人揉了一下。
身侧坐了个人。
沈商年扭头跟陈之倦对视一眼:“你们开完会了?”
“嗯,开完会就马不停蹄赶过来了。”
陈之倦说完跟调酒师要了一杯酒。
调酒师笑吟吟趴在桌子上,一手撑着下巴,他挺年轻的,看着也就二十多岁的模样。
他声音上挑,“帅哥,想喝什么呀?”
陈之倦看向沈商年:“你这杯好喝吗?”
沈商年顿了一下,犹豫着点点头,“还不错。”
陈之倦:“和他一样。”
“好嘞。”调酒师应了一声,动作却没停。
沈商年莫名其妙看他一眼,“你怎么还趴在这里?”
调酒师表情不变,他刚刚已经被沈商年噎了好几句话了。
这会儿已经深刻明白这个人看着帅,其实是个笨蛋。
他笑了笑,看向陈之倦,说:“刚刚这个小帅哥说他是直男,所以我冒昧地问一句,你们俩是什么关系?”
陈之倦平静地说:“发小。”
沈商年心里很不舒服。
他想了想,大概是发小听上去不够亲密,于是加重语气补充了句:“是兄弟。”
陈之倦好脾气地应:“嗯,兄弟。”
“那就太好啦。”调酒师笑眯眯地说。
沈商年握着酒杯的手不断收紧,“好不好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调酒师头发略微有些长,穿着西装马甲,他耳垂上甚至戴着一个闪烁的耳钉。
“当然有关系了。”他又凑近了些。
陈之倦下意识后仰。
调酒师撑着下巴,说:“帅哥,那你是单身吗?”
陈之倦冷淡地应了一声:“是。”
调酒师:“那我能追你吗?”
什么……?
沈商年有一瞬间,感觉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不远处的歌声和音乐挤入耳膜,世界好像都扭曲了。
陈之倦没有回答行或者不行,而是看向了沈商年。
他的眼睛很沉静,像是一片透明的湖泊,“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