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商年愣了好久。
他呆呆的和陈之倦对视着。
前桌几个女生在聊等会儿下课去食堂吃什么，后桌的男生在聊游戏。
声音嘈杂中，沈商年下意识吸了一口奶茶。
他买奶茶的时候，额外加了一份珍珠，虽然是半糖，依旧甜得有些发齁。
陈之倦：“你发什么呆呢？”
“没。”沈商年下意识摇摇头，“我就是感觉……你这个样子，我没有见过。”
陈之倦转笔的动作一顿。
这才大一，他很多时候都没有戒掉高中的习惯。
比如晃椅子，转笔，提前看课本……
这节课不是专业课，用学生的话来说，就是一节水课。
他的桌子上却放着一本专业课的课本，此时上面有被黑笔勾画的部分。
“没有见过……”他顿了顿，问，“很不稳重吗？”
“是的，但是我很喜欢。”沈商年抬起手比划了下，小声说，“后来的你特别内敛，很多话都要靠我猜，从不说出来。”
“啊……”陈小卷垂着眼皮，想了想，“这可真是一个糟糕的事情。”
沈商年莫名有点鼻酸，可是等这一阵鼻酸过了，他又笑了起来，“不糟糕，因为我们都长大了，但是只要是你，我愿意猜。”
陈之倦转了一下笔，笑笑没说话。
这节课的老师是个上了年纪的老教授，打开他那些仿佛清朝做的PPT，戴上麦克风，干巴巴地念着PPT上的句子。
下面的学生都在做自己的事情，有人看书有人刷题，还有很多人在玩手机。
陈之倦翻页的时候，看了一眼沈商年。
这人已经从坐着玩手机，变成了趴在桌子上看网文小说。
陈之倦匆匆扫了一眼他的手机，
——少年形单影只，立于比武台之上，风吹动他的素白衣衫，他沉声一喝：“剑来！”
——这磅礴的剑意，宛若排山倒海，众人瞠目结舌，不敢相信这会是一个仆役的剑意。
多少年了，怎么长大后的沈年年还这么喜欢看中二小说呢。
陈之倦有点想笑，最后用笔敲了敲沈商年的手腕。
沈商年眯着眼睛，不高兴地看过来，碍于讲台上的老教授，只能压低声音，没什么威胁性地质问：“干嘛？”
陈之倦轻声问：“你刚刚还说你们都长大了，我怎么感觉……”
感觉你和以前没什么区别呢？
“感觉什么……”沈商年脸颊贴在桌子上，好在颜值是真的高，这样看都不觉得丑。
陈之倦到嘴的话顿了一下，说：“感觉你和以前一样可爱。”
沈商年：“夸男人不要用可爱来夸。”
陈之倦虚心求教：“那用什么？”
沈商年不假思索道：“帅或者酷。”
陈之倦顿了一秒，从善如流道：“那你太酷了。”
沈商年：“谢谢。”
陈之倦笑了笑，低头继续看书。
沈商年又换了个姿势趴着，过了会儿，他放下手机，侧着脸，目光落在陈之倦脸上。
虽然脸还是那张脸，但是变化还是挺多的。
比如说陈小卷要更清瘦一些，腕骨很突出，修长的五指捏着黑笔，指节分明透着骨感。
微微垂下的睫毛又黑又长，落在眼睑上，好像很专注的模样。
嘴唇颜色比较深，像是咬了一半的西红柿。
脖子又细又长，喉结线条干净突出。
沈商年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直接下课铃响起，老教授在上面宣布，先活动十分钟。
这种课一般都是两节课连着上。
陈之倦伸出一只手，捂住了沈商年的眼睛。
沈商年下意识闭上了眼睛，听见他问：“怎么看这么久？”
沈商年闻着他掌心的洗手液味道，说：“我在思考一件事情。”
陈之倦：“……什么事情？”
沈商年：“怎么样才能邀请我男朋友今天晚上出去住呢？”
陈之倦顿了一下，手缓缓地松开了。